“啊!”沈寒驚呼,雙手捂住眼簾不忍看下麵光禿禿的地平線。
不過,這一聲呼倒不是因為摔落的痛,而是方向忽的被調轉心裏陡然變化而出聲的。
“夜!”沈寒喜色難掩,一把抱住了慕容夜的脖子。
其實,在她就要與地麵親密接觸的時候她的腦中就閃現出一個人剛毅的臉龐,就是他--慕容夜!
似乎她每次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他!
慕容夜橫抱著她,飛舞的發中不聽話的幾縷落在沈寒的臉上,卻蓋不住小臉上的歡呼雀躍,沈寒還沒來得及將小臉往慕容夜的臉上蹭一蹭,另一波的攻擊接踵而至!
沈寒將眸子投向對麵,信風的臉放大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夜,小心。”她在他耳邊叮嚀,順著他的懷抱安然的落到了地上,遂又緩緩走到他的身後。
她要去找飄雪!沈寒將屬於慕容夜與信風的戰場空了出來,她靈動的眸子在暗夜中閃爍尋找著如白紙般虛弱的飄雪。算算時辰,現在正是兩毒互相攻擊的時候,飄雪的體質該怎麼忍受火一般燃燒的痛!
想到這,沈寒又發急了,顧不得手心沁出的汗黏黏的感覺,她趕忙四下收索。
“寒兒,一切小心。”慕容夜餘光瞥見她離開,喚道。
沈寒朝他點了點頭向最近的樹林中走去,青河在她前麵帶路依然順著磷粉的光芒走著,可沒走幾步卻沒了指引。青河全身一震,血氣倏地逆行,她忍不住大叫一聲:“不!”
沈寒向前一步,眼前的景色嚇得她直直後退!
橙色的衣服無論在什麼環境下都是格外顯眼,可,如果在血紅之中它還能晃眼嗎?
橙衣整個人躺在血泊之中,隻留朝上的衣服還能看出她的身份,脖子上一道血痕還在汩汩的流血,看得出是一招斃命!青河見此景象已經斷了思想,留下失了分寸的沈寒趕忙回神。她是醫生!這樣的場景她怎麼能後退!
“青河,讓我來看看。”沈寒耐住心中的恐懼向毫無聲息的橙衣走去。
她總算知道了,為什麼每一位醫生都不能為他們的家人做手術,因為在生死一刻的時候,就算是醫生,他們也無法保持跟平時一樣清醒冷靜的頭腦,情感的摻雜注定無法發揮出最完美的醫術!
青河滿麵淚水,硬生生的攔住沈寒的步伐,冷冰冰的說道:“讓開。”
“我......”沈寒剛想反駁,卻在瞥見那絕望而又憤恨的麵容之後怯了步。
也許,青河的心裏最清楚,橙衣已經死了!沈寒不再勉強,她不想親口向青河宣布橙衣的死亡時間,因為她看不出眼前之人有何生命跡象!
靜謐的夜中隻能聽得到樹林裏的鳥鳴,空寂的大片陰涼中剩下的破碎無人該知道怎麼收拾,心上的傷痕一旦裂開就無法修補,無論你用的手術線是多麼的精細。
沈寒見青河痛苦的抱起橙衣的屍體向樹林外走去,留下她一人不知所措。
飄雪!她的病人還沒有找到,她不能放棄!盡管橙衣也是她的朋友,但她不能隻顧著為死去的人悲傷,而棄活著的人如敝履。
“飄雪,飄雪,你在哪兒?”
沈寒向樹林深處跑去,邊跑邊喚,她渴望一絲回答,此時她根本不敢去想飄雪的身體已經到什麼程度了!
“飄雪......”
不知道喊了多少遍,沈寒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一絲微弱的呻吟!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飄雪?”
那呻吟的聲音越來越近,沈寒找準方向便向其奔去,她知道,那是飄雪的聲音。
“飄雪!”
沈寒看到飄雪正匍匐在一棵樹下,身體不斷的抽筋,兩手也在不停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好熱。”
這是她體內的寒氣與紫參之葉的陰寒相撞而產生的熱量,沈寒趕忙跑上前去抱起她,要是不快點把熱降下來有可能會燒壞她的身體的。
“我把藥引搗碎了淬在銀針之上,以為能夠瞞過他們,沒想到卻讓你受了苦,飄雪,你忍一忍,我們走。”沈寒吃力的抱起飄雪,弓著的身子卻不停的向前邁著顫巍的步伐。
正在她們離開的時候,飄雪的眼角向樹林更深處瞥了一眼,她,要平安回去才好!
沈寒根本沒想去問飄雪為何會在此,為何信風沒有動手殺了她,她隻想著快點離開這,回到櫻花宮的後殿好為飄雪降溫。
前方慕容夜飛快的跑來,沈寒望見他的身姿後一喜,“夜。”
慕容夜緊皺眉頭,擔憂的問道:“寒兒,你怎麼獨自跑進樹林了?”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隱忍的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