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開口詢問,獄卒不屑的啐了兩口便準備離開,嘴裏還嘟囔著:“大將軍的女兒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死了不一樣沒得人來看上一眼。”
沈寒一聽氣便不打一處來,什麼叫大將軍的女兒有什麼了不起?她大早上的沒睡醒就被這個態度不好的獄卒說要上路了,又加上他昨晚的態度十分惡劣,反正都要死了,死之前吵吵架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就是了不起了你能怎麼著?不能怎麼著就別給我廢話,省的本姑娘聽了煩!”沈寒站起來衝著獄卒的背影嗆聲道,她來古代這麼久了還沒放肆的吵過架呢!今天就算放肆了!
獄卒掐著腰轉過頭來,不屑的看著滿臉怒氣的沈寒,“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呸。”
“你還指望七王爺能來救你嗎?別癡心妄想了,琪妃娘娘因你所攜帶的麝香流產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皇宮上下早在幾月前就不準在宮中攜帶麝香,現在侍衛在你的院子裏找到大量的麝香,就是你想抵賴也沒機會了。”
什麼?麝香?沈寒皺了皺眉頭,她哪裏會有麝香?更別說她的小院子裏了。
看來肯定是遭人陷害了......
“哼,就算我快死了也輪不到你對我吆五喝六的,我就不相信死之前殺了你對我來說還是個問題?”沈寒怒火未消,手伸到了腰間作勢要拿些什麼。
獄卒一看沈寒擺出這架勢不禁有些後退了,連方才囂張的氣焰也消散了不少,“我看你能厲害多久。”
沈寒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她可不想憋屈著上路,對這種人就應該嚇唬嚇唬他,否則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其實她的腰間沒有像往日一樣藏了迷藥,因為當日去琪妃殿內的時候她也想到了這層關係所以沒有帶,可沒想,還是魔高一丈。
百無聊賴的沈寒睨了一眼破舊的食盒,反正也是等死,不如先吃飽了再說。
“還不錯。”沈寒抹了抹手上的油漬,點頭讚歎道。
雖然不及慕容夜的半分火候,可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也該知足了。她沈寒還有一點好,就是無論多絕望她還是能保持著一點樂觀。
隻是,她真的活不了了嗎?這一次真的連慕容夜都救不了她了嗎?
那,她還能與他浪跡天涯嗎?
“姑娘,姑娘......”
一聲聲微弱的呼喚從牆角傳來,嚇得沈寒以為撞鬼的跳開來,可無奈牢房巴掌大的地方,她逃也逃不遠啊!不會還沒死就見鬼了吧!
“姑娘別怕,我是人。”
沈寒保持著鎮定緩緩睜開眼睛向聲音的發源處望去,現在是淩晨,外麵的天已經大亮了,可牢房內還是一片昏暗,她借著弱弱的光看到了牆角那個蜷縮著的人。
應該是個人吧!沈寒這樣想。可她昨晚上就來了,壓根沒發現除了她以外有人啊!
“你是誰?”
“我啊,我是誰不重要,姑娘可否賞一點吃食給我這個老人家。”
沈寒聽得出來那蒼老的聲音是一個年齡不小的人才具有的,她定了定心神向前走去,敢情是被她的最後一餐給吸引出來的人啊。
幸好她沒有都吃完,還剩了不少,她都一並遞到了旁邊的牢房裏。
那人像惡極了的狼一樣撲了過來,雙眼放光的搶過食盒便開始狂吃,甚至連筷子都來不及拿,直接用手,這到底是餓了多久的人了啊!
“慢一點吃,這樣會把胃給吃壞的。”沈寒好心勸道,可卻看不出那蓬頭垢麵的人是男是女。
待到那人一陣風卷殘雲的襲擊過後,食盒已經空空如也了,可那人卻意猶未盡的看向沈寒,“姑娘,還有嗎?”
還有嗎?總共就送了這麼多,沈寒壓根就沒吃好呢便好心把剩下的都給了他,他竟然還好意思問還有嗎?
她攤攤手,聳了聳肩,“全都被你吃完了,你怎麼這麼能吃,多久沒有吃飯了?”
那人匍匐著移到牆角,雙腿好像就是擺設一般沒有任何作用,“我也不記得了,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兩個月......”
一個月?沈寒倒吸了一口涼氣,哪有人能一個月不吃東西還能活得下來的?這真的是人嗎?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他們不給你飯吃嗎?”沈寒鼓起勇氣靠近問道。
那人的目光從長發中射出,煞有鬼魅一般的恐怖感覺,隻是那眼神裏沒有什麼惡意。許是因為感謝沈寒的一飯之恩,又許是他太寂寞了,許久沒有開口的他竟然與人交談起來了......
“我是襄樂宮的嬤嬤,犯了事就被關在這裏了,多少年我已經不記得了,至於飯,有一頓沒一頓,我也就習慣了。”自稱嬤嬤的她平靜的敘述著自己的遭遇,仿佛這一切都是別人的經曆與她無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