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休息後又是一番更頻繁的忙碌,窗外的雨似乎就沒有停過,院子裏的桃花梨花落了滿地,粉白交錯的凋殘渲染著一室的淒涼。
“寒兒,休息一會吧,總這麼看眼睛會受不了的。”慕容夜端來一杯安神茶,細心的涼了其中的滾燙。
沈寒伏案苦讀,兩邊的書都堆成了一座小山,素麵朝天的樣子多了分憔悴。
這兩天可把慕容夜心疼壞了,愣是忙前忙後的服侍她的飲食起居,他這一輩子哪伺候過別人,都是別人伺候他好嗎?
沈寒頭也不抬的接過慕容夜手中杯盞,也不管溫度合適與否便仰頭喝了下去,期間連一眼都沒有離開過手裏的醫書。
“寒兒,休息休息吧!”慕容夜搖了搖頭,走到她的身後為她按摩頸部舒緩勞累。
沈寒指了指右肩的地方,清清嗓子道:“我可以休息,可是陽寧不可以再等了!”
她說的沒錯,所以慕容夜沒有反駁。
陽寧確實等不及了,這兩天她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連進食喝水都成了難題,一步也離不開別人得照顧。百日進的毒素已經進入了五髒六腑,之所以她還能撐著,都是靠著沈寒的銀針護住了心脈。
魅仙每日都往外跑,連南宮一問也沒閑著,順帶慕容夜和沈修,總而言之,七王府上下隻有沈寒抱著書伴著躺在床上的陽寧,對了,還有在院子裏練劍的少年――狸吻。
“主子。”
不知何時,星悄無聲息的進了房內,一身夜行衣還未褪去。
慕容夜見他如此匆忙立刻示意他出去等候,遂又附在沈寒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要出去。
沈寒心驚卻沒有問些什麼,畢竟她也沒想過自己的身邊竟然隱藏了如此心計的人。
“夜,你處理就好。”她叮囑道,眼中的後怕被信任所代替。
慕容夜摸了摸她的頭,嘴角漾起一絲溫馨,“放心吧。”
星在屋頂等候著,眉眼之間殘留的一抹焦急還未褪去。
“說罷,昨夜觀察的怎麼樣了?”慕容夜負手而立,眼角略帶疲憊的問道。
星恭敬的回答,一絲不苟的樣子一如往昔,“她行事還是那麼謹慎,暫時還未發現她有什麼動作,不過前幾天她私自去過皇宮,屬下跟蹤到流秋殿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慕容夜在察覺不對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派出星去監視了,算起來也有好幾天了,收獲這麼小足以看出這人是多麼小心。
流秋殿?難道月是慕容柳月的人?
慕容夜心頭一緊,身邊竟然長久埋伏了一個敵人的奸細!
若不是上次沈修提起沈寒並非他的親生女兒,慕容夜根本不會發現月曾經騙過他!
對!她騙了他,在他懷疑沈寒的真實身份的時候,他曾經下令讓月取了沈修與沈寒兩人的血來了一場滴血認親,是月親口告訴他,他們是父女的。
當時他毫無懷疑的信了,並且沒有留情的傷了沈寒……
可是,如果月真的是慕容柳月的人,為何她能在自己身邊待那麼久卻沒有任何行動呢?
還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做了些什麼……
忽然,慕容夜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沉聲道:“星,這幾天你不要跟著她了,我給你一份官員名單,你去問問月有沒有聯絡過他們,如果,真的有,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讓他們說出來月讓他們做過什麼。”
“是,主子。”星單膝領命。
這才是慕容夜最擔心的,倘若他的朝中勢力出現了問題,想要遏製慕容澈就更困難了。
影、星、月這三人出自天絕樓,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影衛,影不知為何投靠了醉雪閣差一點將他置於死地,那一次若不是沈寒為他療傷,還不知會不會有這些以後呢!
若這次查出來月有何問題,那他的身邊能用的人就真的不多了。
最可怕的是這麼久的日子他竟如此信任月,連朝中的官員也是放心的交給她來聯絡,如果她背叛了他,那他這些年積攢的力量……
慕容夜闔上了那一雙深邃得眸子,看來,一切的暴風雨就要刮起來了……
見慕容夜在沈寒的房門外沉思,魅仙有些疑惑,“怎麼不進去,杵在這兒做什麼?”
慕容夜一晃神,這才發現魅仙已經到了他跟前,他點了點頭調侃道:“功力長進不少,追上你更難了。”
魅仙額前碎發一甩,精神氣兒都瀟灑了許多,“不是更難,是根本追、不、到。”
說罷,他笑著走到隔壁推開門,靜謐的中呼吸聲清楚的傳到了他的耳朵,此刻陽寧正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