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無淵?琴瑟?薑峰?怎麼你們都在?”沈寒看著堂屋內坐著的四人困惑道。
這是一所尋常卻更為破舊的院子,左右兩間房,中間是大堂,此時,幾個人正坐在堂中麵色凝重。
“寒兒,你進去看看吧。”念白歎息道,手裏還拿著琴和笛。
既然相思相守都找到了,為什麼大家是現在這副樣子?
不等沈寒多做反應,魅仙立馬把沈寒推著進房間去了,“小人兒,無淵與琴瑟都不敵你的銀針,你快救救陽寧。”
陽寧安靜地躺在床上,百日進的毒已將她折磨的隻剩下了半條命,或許,連半條命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薑峰不是說相思相守的樂聲可以解毒嗎?”沈寒把著陽寧的脈,神色瞬間大變。
慕容夜如漆如墨的眸子裏向薑峰投去異樣的眼光,卻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琴瑟與無淵彈奏了《逍遙散》,可是陽寧一聽就變得痛苦起來,而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魅仙心疼地看向陽寧。
沈寒瞥了眼魅仙,他的桃花眼失了往日的風采,好像在告訴她些什麼。
半晌,沈寒走去房間,掃視了大堂中的幾人,美眸流轉間,她將目光停在了薑峰的身上。
“薑峰,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沈寒心情沉重的問道,靈眸還帶著一絲期待。
薑峰捋了捋山羊胡,微微歎息了兩聲,“相思相守的樂聲能救人隻是個傳說,到底如何世人也沒有嚐試過,如今這樣我也很抱歉。”
語畢,眾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陽寧!陽寧!”魅仙突然大聲喚道,驚的大家立馬走向裏屋。
沈寒全身一震,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陽寧半俯身,嘴唇鮮紅,吐出的血在地上妖冶的如同曼珠沙華。
遊絲而浮,忽弦忽沉,雜亂無章,沈寒癱坐在床邊,看著陽寧的眸子噙滿了淚水。
“不要,不要。”沈寒鼻子一酸,聲音竟沙啞起來。
薑峰走上前來對魅仙說道:“可否讓我試一試?”
魅仙無力地移開了目光,既不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薑峰一探脈,反應幾乎跟沈寒是一模一樣,他搖搖頭走了出去,一聲長歎讓眾人扔進了更深的深淵。
“陽寧,你是離淵的鳳女,你不會有事的。”沈寒哭著為她擦幹了嘴角,她不忍啊!
陽寧半睜著眼,虛弱無力的靠在魅仙的懷裏,“你們別這樣,我不怕死……”
“我隻怕你再一個人。”陽寧顫抖的手撫上了魅仙的臉龐,雙雙不舍的樣子觸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魅仙輕輕在陽寧的額上印上一吻,兩人得淚交彙在一起蜿蜒而下。
慕容夜牽起沈寒讓她緊靠他的胸膛,她的眼淚對他來說就是最致命的毒藥。
“我們都出去吧。”慕容夜盡量平淡的說道,一向冷漠看淡生死的他似乎體會到了哀傷。
琴瑟偷偷抹起了眼淚,澄澈的眸子一股悲涼,無淵攬她入懷,不忍讓她再看此番訣別。
“夜,我不想讓陽寧死,她是個好女孩,她還那麼小。”
沈寒曾經在醫院見過那麼多死人,卻沒流過幾滴眼淚,而今天,她身為醫生卻情不自禁的對病人有如此的感情,好不理智,卻又無可奈何。
“乖,人總有一死,隻是上蒼這一次實在太殘忍了,我隻怕魅仙一人怎活在這世上。”慕容夜無意間瞥了屋內一眼。
紅衣的男子在顫抖,邪魅的桃花眼裏流下了顆顆晶瑩,他看著心愛的女人,好想將她的樣子烙在心上。
“娘,你也沒了辦法嗎?”沈寒絕望的喚道。
念白美麗的臉龐望向屋外,陽寧與魅仙這一對的生離死別讓她想到了過去,可惜天意弄人,他們始終鬥不過天啊!
“寒兒,婉兒是我的徒弟,可是……”念白沒有再說下去,她的話早已梗在喉嚨。
“陽寧大限已盡,我們又何必這樣難受讓她走的不舍呢?”無淵凝眉說道,不願再看那間房。
不一會兒,正當眾人沉浸在壞消息中時,魅仙抱著陽寧走了出來,隻是那同樣換上紅衣的女子已沒了呼吸。
沈寒死死地咬著慕容夜胸前的衣襟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好沒用,誰都救不了,瓷彬死了,雪娘死了,現在連陽寧……
“別咬自己,咬我的手。”慕容夜扳開她的貝齒不讓她咬下唇。
沈寒的眼淚蔓延了整張臉,她將臉埋入了慕容夜的胸膛不想再看魅仙那雙毫無生氣的眼。
魅仙抱著陽寧一直走,一直走,慕容夜實在擔心便把沈寒交給念白追了過去,卻一直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麵保護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