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綠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江家,這是每個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那晚之後,江冥夜和思君相攜從避暑山莊出來,打破了不和的謠言,然後,也傳來了水綠蘿離開的消息。
夫妻之間,床頭打床尾合,破鏡重圓並無可能。
水綠蘿豈會傻到看著兩人恩愛而自己坐冷板凳?
江冥夜本來是要找水綠蘿算賬,不過她已經離開了,思君覺得這樣也好,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便可相安無事。
冬日漸至,府中都添置了新棉絮和衣物準備禦寒過冬。
這日清晨,江冥夜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東苑,剩下思君正在床上貪睡。
日上三竿,思君才起來,渾身酸軟無力,卻儼然一幅新媳婦的嬌態,起身洗漱完畢,打開房門,卻發現院中早有人等候多時。
“喲,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這會子才醒來,也不怕下人們見著了笑話。”
依雪尖酸刻薄的聲音,嚇得院中的幾個小丫鬟大氣都不敢喘。
依雪穿著一件雪白狐裘小短襖,隨著微風吹拂,襖子上的絨毛輕微搖晃,配上裏麵的金絲繡緞,看上去更顯富態,儼然一幅闊太太的樣子。
本來依雪早就來了,就是她吩咐不讓這些丫鬟叫思君起床,非得幹等著,說是要看她到底睡到何時才起。
其實不過是找著借口,一番數落而已。
“雪姨。”思君心知她是長輩,不敢怠慢,上前便福身行禮。
依雪瞥了一眼思君,長長的紅色指甲剝著橘子,慢悠悠地遞到口中。
“噗……這什麼橘子,這麼酸。”依雪憤然道。
立刻就有小丫鬟跪在地上顫抖求饒。“夫人恕罪,奴婢這就去換。”
“不必了,我看這橘子如此酸澀,竟然送到了新少奶奶這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新少奶奶有喜了,愛吃酸澀之物。”依雪像是故意找茬,上下打量著思君。
思君臉色一白,有沒有喜,她自己心裏清楚,若是此事被傳揚出去,她既沒有喜,豈不是又要被人道是非了?
“雪姨多慮了,若是有喜,必然先告知長輩,君兒怎敢隱瞞?”思君謙和有禮道。
依雪白了思君一眼,這丫頭見話拆話,必然說不過她,現在連水綠蘿都走了,以後這江家若是被她得勢,自己豈不是沒有了地位?
雖說年紀相仿,可是卻是長輩,必不能被小輩們看不起。
“你們都退下吧!”依雪吩咐一聲,丫鬟們便都退了下去,院中隻剩下思君和依雪兩人。
思君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這個依雪,是敵非友,從不與她和善,還是小心一點好。
“算算時間,你嫁進江家,也有好幾個月了,怎麼你這肚子卻不見動靜,莫非……”依雪不懷好意地看著思君道。
思君心一驚,有些慌亂。
自從嫁進江家就有很多事情接蹤而來,洞房之夜尚且獨守空房,何況是前段日子在鬧別扭,這事,不是她一個人能夠辦到的。
沒想到她竟用這事扯話,害她難堪!
“來日方長,雪姨何必急於一時?”思君道。
依雪輕哼一聲,繼續盯著思君。
“冥夜這段時日與你夫妻恩愛,你這肚子也該爭點氣,老爺可是盼著早點抱孫子,這江家是大戶人家,娶媳婦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延續香火?你若是不能生,我也好為冥夜做早安排,物色人選。”
一聽就是為水綠蘿抱不平的人,想起她和水綠蘿一個鼻孔出氣,就知道她說出此話用心不良。
竟然說她不能生?這麼直接的侮辱她?
“勞雪姨費心,這事急不來,我想雪姨應該比我清楚。”思君微笑道。
此話一出,依雪立馬變了臉色。她跟了江老爺幾年了並無所出,雖說剛嫁進來不久,卻也有大半年,她說思君肚子不爭氣,正好思君也利用這話反擊她。
嫁進來時日比她久,還有資格說別人肚子不爭氣嗎?
想到思君說的話,又見她笑臉相迎,依雪的臉色都青了。
難道還要回擊她,說是江老爺的問題麼?估計她立馬就要滾出江府,所以隻能自打嘴巴,有口難辯。
壓製火氣,依雪繼續佯裝作勢,保持鎮定,這丫頭的嘴皮子倒是厲害。
不過,她依雪是什麼人。有什麼能夠瞞得過她的眼睛?
“聽說,你嫁進來之前滑過胎,此事,老爺應該是不知情的。”依雪邊說邊查看思君的臉色。
思君心裏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此事她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