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聲大作,沒有巡視任務留在駐地的築基期修士和煉氣期弟子神情忐忑地聚集在石塔周圍,心中驚慌到了極點。
曲風早已出關,作為唯一的結丹期修士,他盤坐在石塔最頂端的一個圓台上,操縱著一隻紫褐色的如椽大筆,淩空繪出道道符文。這些符文在半空中金光大放,片刻,以石塔為圓心,將一整片駐地圍住。符文逐漸下沉,直到融入被縛火陣烤幹的地麵,了無痕跡。
剩下的修士見此,按照先前的吩咐,十數個人一組,同時向駐地周圍的石柱注入法力,石柱共九九八十一根,兩個人高,合抱粗,灰黑色,表麵被侵蝕得不複辨認。這些便是往日將駐地圈起來的欄杆,但隨著澎湃的法力注入,八十一根石柱發出嗡鳴,黃褐色的光芒在石柱表麵浮起,一層石屑從石柱上簌簌掉落,露出了石柱頂端猙獰的雕刻。九根石柱的雕刻為一組,總共形成了九組野獸的虛影。
“許兄,事情定了嗎!”人群中,一個身影用神識和另外一人交流著,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石柱上,反倒沒有人發現。
許元一邊輸出法力,一邊掃視了全場,歎息的搖搖頭:“唉,也許是為兄太謹慎,早知今日,又何苦拖延至此。”
那聲音亦是透著煩躁:“四名築基期修士,若非需要四名築基期修士,哪至於遲遲無法行動,如今噬魂陣一開啟,更難了。你先前說過看好的最後一人呢?”
聲音中透著苦澀:“自從發現魔道修士屍體後,為兄就決定最近將最後一人拉進來,哪怕泄露也顧不得了,誰知還是晚了一步,那人竟然不在駐地。我暗中觀察過此人好一陣子,應該是謹慎惜命的,實力也不錯,還有所隱藏。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外出巡視,遲遲未回呢?不會是遭遇不測隕落了吧。”許元一眼就可以看清現在駐地裏有哪些人,何況築基期修士本就不多,“或者那人以為自己能逃走,那為兄可就高估那人了。一絲元神都附著在靈牌上,誰敢私自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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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采摘蝕心草並沒有耗費水月鏡太多的心力,綠紋虻對高階妖獸的氣息很是敏感,根本不會飛往那些太過危險的地方。不過,她現下也並不輕鬆,因為,她在追殺一個人,一個穿著紅色仙荷紗裙的俏麗女修,一個修為或許不如她,但手段層出不窮讓她頭疼的合歡宗女修。
田靈靈也不輕鬆,可以說,很是狼狽。本以為六派僅剩的駐守修士都應該龜縮到了駐地中,況且綠紋虻這等不入流的靈蟲膽小以及,對妖獸氣息避之不及,哪裏想到恰好撞上個六派的巡視修士,自己不過築基初期,而此人卻是築基中期。
披頭散發的勉強躲過一道灰色的光帶,接觸到灰光的發梢刹那間分解,光芒沿著發梢侵襲向田靈靈的頭頂,不得已,田靈靈化掌為刀,法力瞬間外放,一下便削斷了自己保養二十餘年的如雲秀發。同時拋出九個環環相扣的金圈,金圈旋轉著發出金色的光芒,抵抗起那灰光。
“該死,賤婢!”田靈靈心中大恨,但凡女子者,無不重視自己的容顏,縱使修仙者也不能免俗,合歡宗重視雙修功法,男女弟子無不姿容出色,更是注重顏色。這一頭如瀑青絲,田靈靈最是自豪愛惜,往日在宗內不吝耗費了多少靈草調製香膏來護理,生生能將她本來八分的姿色給添到十分去,如今被這詭異的光帶輕輕一掃,多年心血付之一炬,心下怎能不恨。
邪了門了,觀這女修的服飾,應該是越國掩月宗的弟子無疑,掩月宗亦是雙修大派,這女修容色也不出眾,想必也不受門類重視,否則不會當做棄子丟在青霧澤。但其年齡又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沒有門派的資源支持,怎麼就修到了築基中期。她田靈靈修煉的《凝陰功》也是一門頗為精妙的功法,手中諸多法器,甚至還有符寶,莫說普通的築基中期,便是築基後期也難奈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