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熙和的太和殿,左右兩邊擺了好幾把檀木椅子,正上方是一個正座,刻印著九天鳳凰的紋樣。
“太後娘娘,奴婢早上去看了看,陛下未曾留宿在棲梧殿……所以,也沒有落紅。還聽安公公說,陛下昨日在紫宸殿批了一夜的奏折……”
太後身著高襟的黑色身著高襟的黑色寬袖外袍,綴以陰紅繡紋,衣上的暗紋以暗墨螢亮之色絲線。她的表情甚是端莊,甚至有著幾分嚴肅。
旁邊的春姑姑向著太後稟報著,她聽到後蹙了蹙眉頭,聽見外麵似乎有人走來的聲音,揮了揮手:“下去吧。”
春姑姑退倒了一旁。
“皇上、皇後娘娘到——”外麵宦官的聲音十分刺耳,她歎了一口氣。
“兒臣見過母後,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按照禮數,翌日,雲霞同歐陽軒一齊去給太後請安。
雲霞低著頭,跟著歐陽軒說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跪在了地上。可以看出來,她無處不透露著幾分謹慎。
太後同歐陽軒和雲霞寒暄了幾句,最後見雲霞要走了,臉上有幾分不悅之色,淡然地說道:“皇後,你懂禮儀,哀家很高興,皇上對你情之深,希望你能懂。”
“是。”雲霞低頭,淩磨兩可地應了一聲。
……
“小姐,明明陛下就那麼喜歡您,可是昨日……為何離開了呢?”臘梅始終還是想不通,對著雲霞問道。
“臘梅,不是不招,是我不願。你從小跟著我,原因想必已猜到了。”雲霞淡淡地說道,臉上有些蒼白,走在禦花園裏。
禦花園中百花盛開:牡丹似火一般的鮮紅豔麗;月季含羞一般,還是花骨朵,幾片花瓣幾片花瓣的綻放開來……姹紫嫣紅,數也數不盡的美麗。在一片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空曠的草地上,一朵朵,一簇簇妖豔的藍色與紫色當中,是一抹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
這片藍色,顯得憂愁;那片紫色,顯得憂傷。就像一隻隻絢爛的蝴蝶一般,在這片蔥翠欲滴的草地上麵翩翩起舞,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這種花朵,有著一個美麗的名字——鳶尾花。
突然,她停住了腳,看著邊上的花,不僅蹲了下來,臉上還出現了淡淡的笑容:“臘梅,這鳶尾花,是歐陽軒弄的嗎?”誰不知道,全紫禁城,呃……應該是現在這世上,大概也隻有這位皇後娘娘敢直呼皇上歐陽軒的全名了,對於別人而言,叫一聲可就是殺頭大罪了。
“嗯,小姐,陛下不知哪來的種子,辛辛苦苦養了一年,就是為了讓小姐開心,可是小姐……你為什麼那麼不待見陛下……”臘梅笑了笑,看見自己家小姐很久沒有笑了,如今笑了,她便也開心,但是她還是有著幾分想不通,脫口問道。
她的命是小姐救得,小姐開心,她就開心;小姐難過,她也難過;小姐若生,她便死撐著也要活;小姐若亡,她也絕不獨活!從小時候起,這句話便落印在臘梅的心底。
雲霞聽到後,臉色變得幾分,也沒有回答臘梅後麵的問題。
但是看見鳶尾花開得這樣秀麗,她還是不禁宛然一笑。
“定是從歐陽錦那裏要的。”雲霞微微一笑,臉頰兩旁有著兩個淺淺的酒窩,好似連酒窩也在笑著一般。
“隻要提到陵王啊,小姐你就總會笑。”臘梅一時心急口快,把話說錯了。她伸出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但是雲霞卻也已經都聽見了。
雲霞愣了愣,隨後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再說了,本宮已是他的弟妹,是當朝皇後,而他是陵王,是陛下的王兄,若被陛下聽到,便是斬首的大罪。”
雲霞臉上剛有的歡笑又空無了,她咬唇,淡然地說出一句,起身便離開了。
雲霞走到涼亭邊,隻見一名男子吹著笛子。男子身穿著一件蟒袍,上麵的蟒蛇十分凶猛。男子臉上帶著一種謙謙的笑容,背對著雲霞,眼底的最深處有一抹他都不知道的落寞。
笛子的聲音宛轉至極,仿佛訴說著一些纏綿的事情。
對於這笛子的聲音,雲霞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她的笛子就是他教的啊!垂下了臉寵,輕喚了一聲:“歐陽錦……”
這聲音使陵王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一跳,仿佛這聲音就猶如般的歌聲,但他還是冰冷的轉過身,極力裝作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行禮道:“微臣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雲霞喃喃地念了一句,嘴角的笑容越發諷刺,自嘲的一笑,勾了勾唇,有些痛苦不堪的說道:“是啊,你是陵王,我是皇後,你明知我不想要這個位子,卻偏偏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