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跌在了漆黑的古井中,她咬牙起身,揉了揉腰,她隻能憑借著外麵折射進來的一點點光分辨出這下麵隻是枯草,水早已幹涸。
她蹲了下來,不想挨上古井的任何一周,想著那上麵一定很髒,但是卻又是不得不挨著。這個古井狹窄得可憐,略微動一動就肯定會挨上古井的任何地方,想必她此刻身上已經滿是灰塵了。
上麵似乎是被什麼遮擋住了,隻能漏下點點的光圈,似乎是一大片樹葉遮蓋住了般。
有人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她發現上麵更黑了,外麵的動靜又逐漸變小了,腳步聲似乎也是遠去了。
她皺眉,想著該要怎麼出去。
但是這古井放下用來舀水的木桶也是長滿了青苔,繩索已經斷了,在遙遙的上麵懸掛著,她就算是拚盡全力也夠不到那繩索的一丁點兒。
所以說……隻能幹等著別人來救她嗎?可是這古井這般的隱蔽,上麵又是被人給蓋上了,在荒草中根本難以發現。而且她從來都不知道宮中有這麼一個地方,想必是常年都不怎麼有人來,才導致如此。
常年都沒有人來……若非她誤打誤撞,又怎麼可能會來到這裏?連她都是第一次來,更何況是別人?所以說就不會有人來救她了。還是需要自己,等著別人也是等死。
雲霞靜下心來想著,四周沒有一絲的聲音,她到底該怎麼辦?
等著別人發現皇後娘娘不見了,然後出來尋嗎?但是好像除了這個辦法,真的沒有其它的方法可以離開了,那繩索也是搖搖欲墜的,仿佛也要斷下來了。
雲霞歎了一口氣,良久,又是靈敏地聽到了輕輕地腳步聲逼近。
不同於之前那種,仿佛輕到了根本就沒有人過來。
上麵的落葉被打開,堆積的樹枝也拿開,她仰起頭看上去,裸露的天空已經是夜幕了,有星星在閃耀著。
一條麻繩被放了下來,她好奇地問一聲是誰,上麵卻沒有一絲的回答,畢竟是出去最重要!雲霞將麻繩纏在了身上,她現實覺得腳尖一輕,身體也輕盈起來,漸漸地出了去。
快到上麵的時候,一雙比她的手還要冷上好幾份的手握住了她的雙手,將她拽了上去。
雲霞狼狽地坐到了地上,周圍也是寂靜,隻有遠處的燈火照耀到這裏的光,眼前的……是一個身著藍色衣袍的人。背對著她,她看不見那人的容貌,散落下的烏發在風中搖曳著。
“你——”雲霞在腦海中想了一遍,她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要救我?我沒有見過你,你到皇宮裏來究竟是……”
“幹你何事。”那人惜字如金,依舊是背對著她未曾回首,起身就要離開,雲霞趕忙追了上去,回來再迷路就不好了……
那人也沒有看她,徑自走著自己的,雲霞隻得在心底無奈地想著,真是的!裝什麼清高!
拒人於千裏之外似的!
隻是,宮中似乎是沒有人發現她不在,剛剛出去就看到遠方宮闈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條了,沒有一點兒像她之前失蹤的慌張。這天色顯然是早就黑了下來,她還沒有回去,就不會有人著急嗎?
雲霞心底自顧自地想著,前麵的人腳步一頓,極其難得地主動問道:“好奇?”
……真的是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對啊,居然沒有一個人……”雲霞還是回首看了看身後那裏的荒蕪,似乎一開始還看不出來什麼,越走進去才越是明顯,連裏麵的樹木都枯萎了,古井的繩索也斷了,都沒有人續上,就連冷宮旁的都還是好的,怎得這裏——
她又是轉過身去,看了看身前那個人,雖然連麵都沒有看見,但是她心底總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作祟,仿佛這人和她有著一種聯係般,“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簡練的三個字,隨後才是又道,“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
說著,未等雲霞同意,又快速地拉著她朝著一個地方走去,雲霞差點兒就摔倒了,但是麵前的這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雲霞隻覺得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就是莫名地感覺這個人仿佛和她有著什麼聯係……割不開的聯係……
雲霞的腳步停滯了一下,她想要看看這個人長什麼樣子的,感覺到雲霞停了下來,那人也是停了下來,將手抽開了。
他轉過身來,臉上被麵巾遮住,隻是露出一雙眼眸在外麵。恍若漆黑的天幕中不加一點兒綴飾的眼睛,雙眸彎彎長長的。似若桃花,眼角上翹,眼神似醉非醉,有些朦朧而奇妙的感覺。剩下露在外麵的皮膚白皙到了一種不敢相信的樣子,看不出一絲生機來。雙眸中的寂滅讓雲霞顫了顫,她這才驚人得發現他的雙眸居然與她的那麼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