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那一年,災星是否(1 / 2)

雲霞聽後,眸中帶著惘然地看著他,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欠一個合理的解釋,而這個解釋,恰恰好就在墨櫪的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欠缺一個“到底是誰”,可是放在墨櫪身上,一切都合理了……

雲霞的目光惘然地看向墨櫪,似乎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開口。這個人,不是別人,是她的哥哥……親哥哥。

可是,為什麼……她想,自己此生都不能夠體會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了吧,雲霞的神色顯得失落,她再怎麼樣,也是接受不了,在她作為“墨鳶”的時候,和她朝夕相處的哥哥,雖然看似冷淡但是卻對她無微不至的哥哥,那個會在她頭痛欲裂時熬一碗不哭的藥的哥哥……

怎麼會是他?

不可能吧。

不可能吧……

從第一眼見到墨櫪的時候,她就覺得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令她很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莫名其妙的感覺。她不懂自己那種心情,仿佛將要見到什麼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那麼,當初將她推入古井中的人,又是不是他?然後再將計就計將她救上來,然後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不對,她早就見過他,他更早以前也見過她,隻是她忘了而已。

前朝墨家欲反,幸得宰相赫連修與墨家交情深厚,卻又大義滅親,舉報了他,卻又以著“孩子是無辜的”名聲,向先帝苦苦挽留下了墨櫪的一條性命。

“哥哥——”她壓抑了那麼久的話,其實很早就想要這樣喚一聲,卻又遲遲沒有機會,以雲霞的身份,叫他一聲哥哥。她咬咬唇,盡管悲哀,可是,做錯了一切事情的人,終究不是他。

“哥哥!我……我不會怪你的,我真的不會怪你的,所以,你就原諒我好不好?以後,就當是所有的仇恨都一筆勾銷了好不好?”雲霞垂下了頭,她一時間也是無法承受。

那麼多的記憶跌跌撞撞地闖進了腦海中,再沒有他用藥物幫她製止那疼痛,她覺得好疼……就像是渾身上下都被蟲子堆滿了,蝕骨般的疼痛,卻又不是分散的,集中在腦海,令她近乎昏迷。

原來,她真的早就見過他,那種微妙的感覺,隻是因為她忘不掉……

原來,所謂的恐高,隻是會令她回想起從崖上墜落,那種站在高處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他廢了皇後的後位,那不是謠傳,是真的。

而馬上就要麵臨的,是赫連氏的“誅連”。

還有……江天啻……

她不敢再去看其他人,她欠了他們那麼多,那麼多,這輩子,下輩子,怕是再也還不清了。

雲霞深深地抽了一口氣,她看著墨櫪,隻是在等待著他的開口。

墨櫪看著她,無聲地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雙唇輕抿著,那一句“對不起”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說出來的,可是,就算說了“對不起”,他也賠不了她任何。

琰夫人看著此舉,癡笑著出聲:“果然是終究是兄妹,狠不下心來。嗬~”她看著歐陽軒,目光中仍舊是掛著淺淺的卻又冰冷徹骨的笑意,“軒兒。”

歐陽軒渾身一僵,他的記憶驟然間被拉回那麼多年前,他所謂的遭遇——

“有娘生!沒娘疼!”

“有娘生!沒娘疼!”

“如果他不是災星的話,為什麼連陛下和他的親生娘親都要避而遠之?!”

“就是就是!有娘生!沒有娘疼的災星!”

“剛出生這年就是雪災,肯定是災星!”

“切!不就是四皇子嗎?這可是皇長子的命令,我們欺負他就是了!”

“皇長子將來可能會是太子呢!這個災星能在皇後娘娘那裏住下,不知道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冬日的雪天中,鵝毛大雪紛紛而落,他獨自一人捏著衣角,看著那邊擺宴的地方,母後懷中抱著的哥哥,其他娘娘懷中抱著的哥哥或是弟弟,不由得心生羨慕。

其他官人家的孩子似乎聚在一起,然後把他拉開了那個地方,他卻隻能不舍地看著,眼眶中不由得有些晶瑩的淚水。

那群孩子圍著他,把他逼到了牆角的地方,一邊還唱著諷刺他的童謠——有娘生!沒娘疼!問是誰!四皇子!出生年,大雪災!隔一年,鬧旱災!沒人管!沒人教!頂著名聲的野孩子!愛哭鬼,羞不羞……

他不懂,為什麼父皇會對其他的皇子、公主歡聲笑語,卻獨獨對他不聞不問,更不懂,為什麼母後會對大哥那麼疼愛,卻連目光的施舍都不願意過多的停留在他的身上?

那些個孩子顯然是受了大哥的蠱惑才過來的,還有這個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