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芷煙就是在這燦爛而明媚的陽光下醒來的,她睜眼,環顧四周,才驚覺自己正躺在客棧裏。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回想昨晚的情景,她最後的一點記憶是倒在泥地裏,她隱約聽見有個男人在她耳邊說著什麼,但意識太過淺薄,她根本聽不清楚,更別提現在將其想起來了。
房門打開,隻見小二端了個托盤進來。小二見她醒了,連忙快步走過去,說:“姑娘,你醒得正好,趕緊把藥給喝了吧!”
藤芷煙瞅著滿臉帶笑的小二,不由得狐疑起來。還記得柳墨淺剛離開客棧的時候,她一時不知道幹什麼,無聊至極,便要小二給她弄本小說什麼的來打發時間,可小二開口就衝她要服務費,好嘛,服務費就服務費,誰讓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呢?好歹柳墨淺離開前,還給她留下了幾個銅錢。
然而她太低估小二的勞動力了,客棧就是個以服務來賺錢的地方,同樣也是個坑人的地方。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錢才是王道,有錢走遍天下。可能是柳墨淺長得就是一副有錢人的模樣,因而小二理所當然地認為跟在富家公子身邊的女子必定也很有錢,所以小二開口毫不含糊,索要二兩銀子作為服務費。
藤芷煙翻遍了所有的行李,湊在一起才十個銅錢,別說動用小二的勞動力了,就算是動用他半隻胳膊,他都不願意。小二瞟了眼她手中的十個銅錢,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由滿臉堆笑一秒內變成了無限鄙夷。那速度轉換地快到用秒都不能計算了。
如今小二不但不找她索要服務費,反而無比殷勤地給她端來吃的。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藤芷煙一邊死死地瞅著托盤上那碗黑不溜秋的東西,一邊還不忘拉了拉裹在身上的被子。見小二端著托盤往床邊挪,藤芷煙的目光落在小二身上,一副逼良為娼的良家婦女委屈模樣,緊張兮兮道:“你想幹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那碗裏下了藥,我跟你說我是不會順從你的,士可殺不可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堅決不為五鬥米折腰!”
藤芷煙在腦海裏搜刮了無數個句子,就為了形容一句話,那就是你個龜孫子別想強暴我!
小二被藤芷煙的一席話給愣住了,半晌,他回過神來,笑了。那笑容落在藤芷煙眼底就跟淫、色之類的分不開,藤芷煙甚至想到了接下來,小二一定會一把抓住她的下巴,笑得一臉淫 蕩,然後流著滿嘴的口水,色迷迷地說:“妞,來,給爺笑個!”
藤芷煙忍不住被這個想法給嚇得抖了一下,若是被柳墨淺那樣的人妖非禮了,倒也算了,就當是她自認倒黴好了。可眼前這個頂著人類的相貌的不明生物,她不由得猜到自己出了車禍摔下山崖是何種模樣了,這長得……簡直太對不起她這個觀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