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苦逼的練武生涯(1 / 2)

藤芷煙低頭瞧見了靖山手中的長簫,又忽覺簫聲早已嘎然而止,才知方才那簫聲是他吹的。

不過一會子功夫,藤芷煙想了很多,覺得甚是苦悶,所以說話時提不起半分精神。她的語調很緩:“你適才的簫聲吹得可真是傷感,我差點就哭了。”她臉上的淚水雖然幹了,可眼圈紅紅的,她不想靖山問起,所以率先找了一個說辭當做借口。

靖山今天不如往常那般活潑多話,他低垂著頭,沉默了半晌,才說:“今天是我爹娘的忌日。”

難怪簫聲淒涼悲傷,原來在追念死去的親人。

剛才大哭過,所以鼻子還很不舒服。藤芷煙吸了吸鼻子,語氣裏有著淺淺的鼻音:“你的簫聲讓我也想起了我死去的爹娘。”

靖山詫異地看著她,“你爹娘也死了麼?”

看來離曜並沒有將她是宰相千金的事告訴他。不外傳是對的,若是旁人知曉了,不多時楚白歌就會找來了。這樣不等她從離曜這裏學的一身好功夫,就會被楚白歌逼著當做藥引子。

秋初的白晝天氣雖還留有夏日的燥熱,但晚上涼得很。她抱住自己的雙膝,說:“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早已是記不得她的樣子了。可我爹,我卻始終沒能見他最後一麵。”

靖山沒有說話。

她很想家,所以很想找人說話,不然她真的會瘋掉的。藤芷煙繼續說道:“我爹對我可好了,不管我要什麼,他都依我。他知道我想念娘親的味道,想要跟其他孩子一樣有娘陪著,所以他為我娶回來一個後娘。可後娘帶了個女兒來。我不喜歡後娘,也不喜歡她帶過來的女兒。所以我總是闖禍,四處找後娘和她女兒的麻煩,可總是被後娘整得好慘。我被她害得吃了好多蜜棗,那棗子可甜了,甜到發膩,到後來,我甚至覺得我的腸子都快要給那些糖水給黏起來。我也被她害得吃了好多酸梅,那種梅子還沒成熟,酸而澀,我的牙齒都要酸掉了,眼睛都一個勁地往外流。當然,我可不是給被欺負不吭聲的主,我有次在她來天葵的時候,往她月事帶上灑了胡椒粉,當晚她那裏就感染了,接連兩個月沒有來天葵。她在我爹麵前哭訴,我被我爹罰去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可即便這樣我也開心。”

“小煙子,你好賊啊!我自幼生活在教裏,小時候尊敬的是師尊,長大些便是師父了。我可不敢對他做這個鬼主意。”靖山常年呆在教裏,資質尚淺,師父不放心他去執行任務,所以他除了這四方的天,和一整個雲鷲山,他的視野再無其他可看的地方了。藤芷煙說的這些,他覺得特別有趣,總好過在教裏整天跟師兄們習武練劍,再就是跟各種毒蟲相處,對它們下毒,然後解毒。

藤芷煙不以為意地挑挑眉頭:“這算什麼?我做過的事多著呢!我基本上天天跟我後娘打架,那時她個頭高,我個頭矮,不是她的對手,她打我的手,我就咬她,她的胳膊、屁股、肚子上到處都有我的牙印,至今都還沒有完全消散呢。君子動口不動手,小人動手不動口,我後娘是小人,我是被她訓練出來的偽君子,既動手又動口。”

“哈哈!”靖山像在茶鋪聽人說書似的,聽得津津有味,笑得合不攏嘴。他又問:“難道你這樣你爹都不管你們的麼?”

“那可不。我跟我後娘都是實打實的頂會演戲的戲子。在我爹麵前,她是慈母,我是愛女,她對我噓寒問暖,我對她關愛有加。我爹總認為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或者我爹是知道的吧,但他工作忙,總得有個女主人主持家務,才不至於讓整個家亂成一窩粥,所以他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有時候見我哭著喊著叫親娘,他還是會耐著性子哄我。我雖沒有得到過母愛,但我卻能感受到雙倍的愛。我覺得我爹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了,可是,”她本來帶笑的嘴角漸漸收攏,眸子裏的光彩也暗了下去,聲音也低了幾分:“他死了。我連最後一麵都沒見著,他一定很傷心吧。”

藤芷煙和靖山坐在屋頂上講了很多話,不知道講了多久,反正講到最後她口幹舌燥,眼皮也變得沉重,最後爬下屋頂,倒在床上便睡著了。果然找個人傾訴傾訴,心裏就會好受些,心裏好受了,自然就可以安眠了。

她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該在身上的被褥被人給掀開了。秋初的早晨寒氣陣陣,晨風從窗戶裏吹進來,她一下子就凍醒了。睜開眼就看見離曜正站在床邊俯看著她。其實離曜不說話、麵無表情的時候很恐怖,他這樣看著她,讓她心底沒來由的發寒。她的嘴角抽搐了好久,才勉強扯出一個很牽強的笑容:“嗨,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