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鸞軒行了個禮,對他比劃了下手勢。一旁的桃玉就替說:“夫人說,如今她沒有什麼親人,一直視老爺為自己這世上最親的人。老爺對她這般好,她無以為報,隻想將這一生奉獻給鸞家算作報答。”
桃玉果然很討人喜愛,聰慧伶俐。鳳鴛簡單比劃了一下,她就能看懂她的意思,並且把話說得那樣好聽。
鸞軒聽了,笑地很開心,鳳鴛也跟著笑了。
鳳鴛和桃玉在回楠青閣的途中被身後氣勢洶洶趕回來的鸞又夏叫住了。鸞又夏剛出去沒多久就被鸞遠堂給叫了回來,鳳鴛不傻,她明白鸞又夏找她來是為何事,不過她表情隻是淡淡。
鸞又夏幾步走到她跟前,不滿之色從他說話的語氣中便可以聽出:“你又跑到我爹那裏嚼了什麼舌根!你除了沒事就去我爹那裏告狀,你還會做什麼?”
鳳鴛笑得風輕雲淡,做了個手勢。桃玉說:“夫人說她沒有去老爺那裏告狀。”
鸞又夏瞧了一眼鳳鴛身旁的桃玉,輕哼一聲:“我果真不能低看了你,從你進我們鸞家到如今,一個月都不到,你就能將我爹哄得如此高興,甚至連跟隨他多年的丫鬟都賜給了你。你真是了不得!”
鳳鴛本來就不會說話,為了誤會而費盡心思地解釋,她著實得先費些時間去想想如何組織話語,然後去想想如何打出能讓桃玉看得明白的手勢,但是在她想好如何周轉一番之前,桃玉已經自行開口替她辯解了:“少爺,您誤會了,夫人她對老爺什麼都沒說,隻是請了個安。老爺是怕夫人沒個知心人陪著說說體己話會悶,桃玉這才有幸被老爺安排到夫人身邊服侍的。”
鸞又夏眉頭緊蹙,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你以為到我爹那裏告狀,我就會乖乖地呆在你身邊,然後每天你這張奇醜無比的臉嗎?”
鳳鴛笑著撫上自己的左臉,眼底的自卑如一抹流星一閃而過。然後抬頭朝著他比劃:“你要出去見誰是你的自由,我隻不過在鸞府存了夫人這個名分。既然有這個名分在,你也該把名分做足不是嗎?不是為了我,為了爹開心也是好的。而且你昨晚說過,在爹活著的這段時間,你會容我的一切。所以你就算再討厭我,不願認我這個妻,你當我是姐姐也是可以的,但是為了鸞家的聲譽,你別表現出來可以嗎?”
她覺得如今是她最卑微的時候了,以前被蓉娘和鳳陽欺負的時候,她都是緊咬壓根,挺挺就過去了,從沒有向她們低頭求過饒。就連五歲的那年冬天,蓉娘用燒得正旺的炭火扔到她左臉上,以及一個月前,她們用十斤的紅辣椒毀了她的嗓子,她也隻是哭叫,都沒有鬆過口,哪怕是一聲哀求都沒有。
鸞又夏不會看手語,鳳鴛在那裏比劃個不停,隻讓他愈加煩躁。他不再理她,轉身拂袖而去。
看著鸞又夏決然而去的背影,鳳鴛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如今她是個不會說話的醜八怪,她拿什麼去挽留她的小夫君呢?他說她那張臉奇醜無比,他嫌棄她不會說話,所以他也就沒有耐心去看她的手勢。
桃玉知道夫人心裏苦,她在一旁好心勸慰道:“夫人,少爺怕生,你們相處時間不長,少爺隻是一時不適應,時日長了,他自然能懂得夫人的好了。”
鳳鴛對著桃玉笑得很落寞,比劃道:“沒有可能了。他喜歡的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