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約定”,我怎可能不記得?
我們約好了,等我大學畢業之後,就給他生個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湊成一個“好”字。
當時我一時氣急,腦子就有些短路,偏激的認為他是把我當作生孩子的工具,為此可以不顧我的意願,強行剝奪我繼續深造的權利——即使原本我是不打算深造的,但這時一股反抗情緒卻湧了上來,迫使我對著樓梯上方吼出這樣的氣話:“如果我真的想去深造,很想很想,你是不是也不會同意?你娶我,根本就隻是把我當作給你們藍家延續後代的工具!”
這樣吼完之後,樓上忽然傳來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響。
那聲音嚇人得很,而且不是一聲,是許多聲。
可以想像得到,藍宇煊一定是在摔東西發脾氣。
我也氣得渾身發抖,麵對著黑洞洞的樓梯,久久不能平靜。
趙管家和小敏聽到響聲,都跑上樓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小敏下樓來拿清掃工具時,有些擔心的看了我幾眼,勸道:“少夫人,要麼您上去跟少爺道個歉,說句軟話吧。”
我當時撇開臉,死硬著不肯聽勸,小敏隻得歎息著離開。
在樓下緩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我終於冷靜了下來,樓上也再沒傳來任何響動。
這時,我也覺得自己之前是把話說得太過份了。藍宇煊的脾氣我不是不知道,和他硬碰硬,肯定沒有好結果。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低了姿態,我咬咬牙,還是上了樓去找他。
主臥的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地毯很幹淨,小敏和趙管家已經將他摔壞的東西都清理走了。
我注意到,他的房內少了很多擺設。特別是那些用來插我從溫室裏采來的花的花瓶,全都不見了。不用說,全被他摔碎了。
藍宇煊背對著門口而坐,高高的歐式單人沙發的靠背,遮住了他的背影。
我隻能從椅子兩側露出的他的手,判斷出他現在的情緒。他的手看起來是放鬆的。
他的頭歪著,右手撐著臉側,也不知是在打盹,還是在沉思。
我試探著走近他,張口輕喚他的名字:“宇煊?”
藍宇煊把頭微微抬離了支撐的那隻手,臉側向我,但卻沒有回應。
我也注意到,在我喊出他的名字時,他的手背上爆出了青筋,很顯然是突然握緊了把手。
他顯然很生我的氣。
他在沙發裏坐正了身子,靠背完全把他的身體遮擋住了。
我不得不繞到他的正前方來,手討好的搭在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臂上,半蹲在他身側。
“宇煊,對不起,是我沒有早一些告訴你。剛才……話說得重了,我跟你道歉。”
我做出了讓步——女人總在愛情裏把自己放低。麵對你心愛的人,你又怎麼舍得對他頤指氣使呢?
藍宇煊深深的歎了口氣,把我的手都攏進他的手心,牽著我站起來。
“以後,再也不要有事情瞞著我了。”他帶著愁緒的說著,伸手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