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發燒我要照顧他,他表現得跟個從沒讓異性碰過的聖女似的,還害羞呢,死扯著衣襟不讓我脫,死閉著牙關不讓我喂水。
誰知處久了才知道,他就是個悶騷的,又裝又作。外表悶得不行,骨子裏騷包得能與天齊。還聖女呢,我看他就是個老司機,打樁機,馬力最強的那一款。
不過這話不能說出口,不然他會直接把我按牆上實踐之,讓我一輩子不敢再說他打樁機。
喂了藥,他嗆了一下。
我也是心急了,水喂得太快,導致他把水咳了出來。
手忙腳亂的給他擦嘴,又重新喂水。
藍宇煊渾身發燙,嘴裏不停的喊冷。烤火也沒用,他還是冷得哆嗦。
我側身躺下,緊貼在他身上,身上蓋上烤幹的衣服,一陣溫暖。
藍宇煊半夜起來吐了兩次,始終昏昏迷迷的,眼睛睜不開。喂了熱水幫他發汗,又用毛巾沾濕了冰冷的雨水,給他覆在額頭。
他的口中滿嘴的酸苦。區區的能量食品壓根就不經得吐,胃酸都吐了出來。
到了下半夜,終於開始發汗。我起來擰了好幾次毛巾,一夜沒敢合眼。
第二天淩晨,天色微藍,雨已經停了。
樹枝燒完,火早就熄滅了,洞內一片冰冷。小豬冷得鑽進我們蓋著的衣服底下,蜷成一個球睡覺。
我強撐著睡意起來,伸手探了藍宇煊的額溫,已經退燒。
總算鬆了口氣,又跌回被窩裏。安了心,睏意成百上千倍的累積,於是趴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聽著他的心跳入睡,又聽著他的心跳醒來。
感覺到他的手指在絞著我鬢邊的頭發玩兒,睜開眼,又看到他的喉結就在眼前微微滾動。
“醒了?”他的嗓音還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
我點點頭,從他胸膛上起來。
還沒離開個十厘米,又被他按著後腦勺壓回去。
“你照顧了我一夜?”他又問。
那還用問?我到現在還沒睡醒呢……現在?現在是什麼時候?
我抬眼,看到山洞裏全亮了,便知道現在肯定時候不早了。“天啊!我睡過頭了!來不及趕路了!快!快起來!”
我急匆匆的要抓衣服套上。
藍宇煊抓住我的手。“急什麼,才八點。還來得及。”又將我按回去,手腳並用的將我圈進懷裏,“別動,乖,讓我抱會兒。”
山林裏並不算安靜,鳥叫聲,樹葉沙沙聲,都忽遠忽近的響著。
可這些聲音漸漸被藍宇煊的心跳聲呼吸聲取代了,它們遠了,我耳朵裏隻剩下藍宇煊的聲音。
“寶寶,這是第二次,”原來他還記得,“你將我從病魔手裏拉回來。你救了我。”他親吻我的額頭。
我抱緊了他。因為出了很多汗而滑膩膩的肌膚,散發著汗味兒,雨味兒,泥土味兒,早已沒有了他慣用的那清爽的冷香的味道,不是很好聞,但,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嫌棄,一點也不想放手。“你救了我那麼多次,我這又算什麼?都不足以回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