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被他說中了,我現在就是滿心的不甘,不甘於被否定,不甘於藏在他人身後,不甘於失敗。
他摸摸我的頭,“我家寶寶有什麼煩惱嗎?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我偏偏頭,躲開他的手。
我說不出口。因為,我的煩惱跟他有關,他越是護在我前麵,我的煩惱也就越大。我現在就像是被母雞護在翅膀下麵的雞仔,急著脫離母雞的羽翼自由奔跑,自己闖世界。
“宇煊啊,跟你商量個事唄~”我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藍宇煊曲起食指刮刮我的鼻梁,“想說什麼?”
“你覺不覺得,最近這段時間,對我有點……保護過度了啊?”
藍宇煊的手指頓了頓,然後搖頭,“不覺得。”
我……好吧,看來這個說法太委婉了,他聽不出裏麵的意思。那咱再換個說法:“你看,你二十出頭的時候,如果你不管去哪裏,都得跟你爸爸報備,你想做自己的事業,你爸卻要你繼承家業,你是什麼感受?”
藍宇煊不假思索的回答:“煩。”
賓果!我從上往下一抓拳頭,“就是這樣!那你再換位思考一下:你,變成你爸爸;我,變成你。你覺得,是不是突然能理解了?”
藍宇煊認真的盯著我,忽然沒了動靜。
我期待的回看他,卻發現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簡直要攏成一根線。我心裏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的意思是,覺得我對你限製太多,你想獨立了?”藍宇煊的聲音降得沉沉的,給人無窮的壓迫感。
我很不爭氣的縮了縮脖子,“也……也不是……隻是……”
“隻是什麼?”藍宇煊追問道,“還是說,你想搬出去住,或者嫌我幹涉你的生活了?覺得每天給我報備你的行蹤,你厭煩了?”藍宇煊說著說著,居然露出了哀傷,“還是,你煩的根本就不是那些,而是我?”
我趕緊把手擺得像節拍器,“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煩你啊!”
藍宇煊眼中鋒芒畢露,話語咄咄逼人,“那你煩什麼?我讓你報備行蹤,是因為想謀害我們的真凶還沒有找到,難道你忍心讓我為你擔心得茶飯不思嗎?”
好吧,我還真是不忍心。
說不過他,談話隻好作罷。
兩個人都閉了嘴,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壓抑,耳邊隻留下了做深呼吸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如鈍刀剜在心口。
各自壓抑下怒氣之後,藍宇煊主動牽起我的手,拇指在我的手背上摩挲,一改方才的威壓,眼神變得溫柔而寵溺,“諾諾,你知道我愛你,非你不可。我唯一不能承受的損失,就是失去你。所以,不要再反抗我的要求,好嗎?”
我能說不好嗎?要真的說了不好,又會鬧得不愉快了。
藍宇煊見我不表態,知道我心有不忿,他歎了口氣,目光轉向桌麵上的樂譜本。
見他拿起了樂譜本,我突然緊張起來,趕緊把它搶回手中,並警惕的將它藏在身後。
“你……不是想沒收我的歌吧?”我不太放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