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緊緊追逼，好幾次要將兩人的距離拉到兩米之內，卻又被土衣人靈巧避開。
轉眼間，寺前空地上的石頭雕刻已經被損毀過半，而兩人勝負仍未分出。
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一輩子都很難有機會到現場觀賞一次真槍實彈的高手對決，因此這番場麵帶給了我全方位的震撼，震得我都忘了害怕。
我張著嘴巴抬著頭，看到緊要關頭，還跟看球賽似的連聲喝彩。
恐怕是被我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土衣人竟往我這邊跳來。
我來不及躲閃，噗通一聲被他撲倒在地，疼得腦殼發懵。
還來不及呼痛，黑衣人的劍鋒已經逼到眼前，眼看著就要插進土衣人的後頸。
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抱著土衣人帶著他翻了兩圈，避開了劍鋒。
劍鋒插進剛才我們躺過的土裏，激起土屑一片。
“好險好險，你還好吧？”我正要問那被我救了的人是否還安好，卻被他一把推開。
“別多管閑事，小心變成這裏的鬼！”那人丟下一句詛咒，提了劍又跳起來，鏗一聲擋掉了黑衣人的攻擊。
“靠……噯，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被人救了不道謝也就算了，還罵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樣很不禮貌啊我說！”我也爬了起來，指著那人講道理。
結果話沒說完，兩柄劍尖就一左一右分落在了我的頭的兩側。我好死不死，剛好站到了兩人的中間，被劍指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一時間氣氛尷尬莫名。
而那兩人隔著我這個人肉屏障，開始了今夜的第一次對罵。
“夏侯兄，江湖那麼廣闊，你何必對我一人苦苦相逼？”土衣人最先打破了沉默。
“藍赤霞，放著大好的江湖不闖，你又何苦像隻縮頭烏龜一樣縮在這破寺廟裏苟且偷生？”黑衣人說話的風格就跟他的劍一樣，不甘示弱，招招把人逼入絕境。
“哼，說我縮頭烏龜？我不過是看淡了江湖上的名和利。不像某人，為了追逐一個天下第一劍的虛名，拋棄了作為一個人的準則，浮躁貪戀，不認真練功，卻想著靠殺死那些比自己弱的人，來製造自己強大的假象。不過是自欺欺人！”
“你說誰自欺欺人？！”黑衣人怒斥，上前一步，劍尖差點戳進我的太陽穴。
“噯噯噯，黑衣大俠，刀是管製物品，這麼對著人指來指去很危險的……”我諂笑著小心推開他的劍尖，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我縮了縮脖子，卻又聽得土衣人道：“師父在世時時常教誨我們：習武之人最忌諱一個‘燥’字。而你，正是犯了大忌，就算贏過我，也不過是僥幸！”
“不要廢話！我來是找你比武，不是來聽你講大道理的！有什麼話，你留到下地獄去跟師父講吧！”黑衣人說著，又往前了一步，眼裏戾氣更重。
幸虧我及時縮頭，才免於被他的劍串成人頭烤串。
猶記得電影裏，寧采臣是將了一大段話勸阻了兩人，才避免了一場廝殺。但我沒有他那樣的三寸不爛之舌，也不知能否說服這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