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對雷蒙等人招招手,說:“跟我進來吧。”於是就這麼大咧咧的走了進去。
讓雷蒙意外的是,研究所地下竟然仍然在正常的運轉著。仿佛早就預料到了焚城事件的發生,在地下複製了地麵上研究所的一切功能,並且能自行發電,有自己的儲水和過濾係統。
研究所裏的人似乎知道周醫生要來,有人專門來迎接他,並且給雷蒙等每個人都安排了住處。
甚至對於已經完全喪屍化的雅韻,他們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排斥,並為她安排了專門的隔離間。雷蒙親自去看過隔離間的情況,裏麵十分幹淨,牆壁是柔軟的防撞牆,床鋪是固定在地板上的,所有的棱角都包上了厚實的防撞包邊。
為了防止雅韻襲擊人類,研究所的人要給她進行注射。
雷蒙一看到那些人亮出針頭,就十分激動。“這是什麼?不許往她身體裏注射東西!”
周醫生趕緊安撫他:“放心吧,這不是什麼有害物質。隻是劑量較高的鎮定劑而已。研究所已經有實驗證明高劑量鎮定劑對喪屍有短暫的鎮定作用,而且藥效消退後,並不會造成損傷。這不光是為了不讓工作人員被她咬傷,也是為了不讓她在掙紮時傷到自己。”
周醫生的最後一句話,對雷蒙起了作用。他擔心的正是她,如果注射這個可以免去她受到的傷害,那麼……
雷蒙終於把全身緊繃的肌肉都鬆懈了下來,默默的給研究人員讓出了空間。大家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開始在雷蒙的監督下,給雅韻注射。
雅韻很快陷入一種混沌的半睡半醒的狀態中,狂躁的情況消失了,眼皮微合著,整個人安靜得像是一隻小貓。
雷蒙甚至可以好好的摸摸她的頭發,而不用擔心她再張嘴來咬。
雷蒙親自將昏迷的雅韻抱進隔離間後,又親手替她解綁。女性研究人員給她擦身,換上特製的白色連體服,再用包著軟套的鎖鏈將她的手腳和牆上的金屬栓連接,防止她清醒後嘶啞研究人員。
人們退出後,雷蒙在隔離間裏守了她好一會兒,直到她開始慢慢的清醒,又對他齜牙咧嘴,他才帶著一種揪心的疼痛退出房間。
到了房外,卻撞見周醫生正和研究所的人熱絡的低聲交談,引得雷蒙產生了疑心。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雷蒙突然揪住他的衣領,把他頂在牆上。
“你丫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你早就知道這裏的研究所還在運轉?你什麼時候跟這夥人取得聯係的!”
周醫生雙手舉在身前,讓雷蒙別激動。
“別太緊張,”他用力扒拉開雷蒙的手,一邊整理衣領一邊說:“我曾經在這裏工作過一段時間,和這夥人隻是熟悉而已,事先並沒有取得聯係。你也沒看到我手裏有任何信號發射設備吧?本來我也以為這座研究所已經廢棄了,隻是來碰碰運氣,反正沒其他地方可躲,沒想到它竟然還在運轉著。這裏是目前來說最安全,研究設備最充足的。在這裏,說不定才有可能把你的女人‘治好’。”
雷蒙狠狠地盯著他看了一分鍾,終於擰頭走開。
周醫生撣了撣衣服上的皺褶,對著雷蒙的背影微微的搖了搖頭。
第二天,研究所工作人員早上巡查時,差點被躺在隔離間門口的人嚇了一大跳。
原來,是雷蒙昨夜裏搬了床被褥,腋窩下夾著枕頭,跑到雅韻所在的隔離間門口打地鋪來了。
雖然安排的臥室很是舒適,能洗熱水澡,有電燈和空調,甚至還能看事先拷貝在存儲設備裏的電影,但,雷蒙卻不願意待在臥室裏麵。
他隻想守著雅韻,以免別人傷害她,也防止她傷害自己。
夜裏他醒來無數次,隻因為聽到門後傳來鎖鏈的響動,他便從地鋪上跳起來,趴在門口的防爆玻璃窗上看裏麵的動靜。
雅韻一整夜不睡,在鎖鏈能及的範圍裏走來走去,神情渾渾噩噩,口水從嘴角淌到地上。
每當她狂躁的想掙脫鎖鏈的束縛時,雷蒙就會輕輕的拍打窗玻璃,小聲的貼著玻璃,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