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5章 月圓人滿愛的指環,大結局(1 / 3)

以往每次打獵歸來,不管他洗得再幹淨——往往不具備那麼好的清洗條件——她還是會因為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而發狂。

但這次他同樣是打獵歸來,她卻隻是靜靜的看著他進入房間,像是在等待著他一般。

他有些詫異,但沒有表露出來。

他喂她吃肉時,她的目光會跟隨著他的手轉悠。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對他喂過來的東西立刻張嘴吞下,而是會先觀察一陣,再嚐試一般的舔一舔,之後才吃進嘴裏。

他覺得她似乎開始有了思維的跡象。

吃完肉後,她的唇角沾血,以往沒人敢碰她的嘴,怕被咬,可這一次,他鬼使神差的嚐試著去給她擦嘴,她卻沒有做出啃咬的舉動。

就像是一隻剛剛被降服的野生動物,開始試探著接納人類的觸碰。

這是個好兆頭。

打從這天開始,雅韻的狂躁狀態越來越輕微,雷蒙的心情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好。

雷蒙嚐試著解開她的束縛,雖然這是一項冒險的行為。

他的隊友就在房間門外,端槍鎮守,以便雅韻向雷蒙發動攻擊時,他們能及時給雅韻的頭來上一槍。

好在,這樣的事情並未發生。

當然,雷蒙也不會讓雅韻被爆頭的。

雅韻沒有攻擊雷蒙,她似乎能夠認得出日常照顧自己的人。

雷蒙給她的右手保留了一根繩子,另一端牢牢牽在自個兒手中,防止她亂跑或者襲擊他人。

一開始,他隻敢帶她在二樓的走廊上閑逛,並不敢把她帶到人相對更多的一樓。

後來,他開始嚐試著讓學生們一個一個的上樓來和雅韻互相“認識”,說些過去學校裏發生的事情喚醒雅韻的回憶。

再後來,雅韻終於被允許帶到一樓,和大家共進晚餐了。

她首次下樓的那個傍晚,被學生們當作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學生們甚至為她用卡紙製作了王冠和星星手杖。還疊了許多千紙鶴懸掛在各處。

雅韻被雷蒙牽著她帶到餐桌邊——為了以防人數眾多讓她受到驚嚇,從而引發躁動,所以還是不得不將她攔腰綁在了椅子上。

雅韻似乎很不習慣同時被那麼多的人類和濃鬱的人味兒包圍,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底也顯出一絲情緒的躁動。

雷蒙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當學生們端出他們用有限的資源製作的“蛋糕”時,雷蒙朝他們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讓大家保持安靜。

學生們都膽怯而又關心的注視著他們的老師。

麵前的這些人類,雅韻都是曾一一見過的,用喪屍的意識,她能辨認得出他們的形象和氣味特征。

她混沌的大腦裏隱約感覺到熟悉,卻無法將這些熟悉感連接成完整的一根線。

她覺得這些人類似乎很香甜,對,比他們捧到她麵前的這一團圓乎乎的、用肉堆砌而成的怪異東西更加的香甜。她感到唾液腺在大量的分泌口水,有些口水甚至從她的唇角流淌下來,滴落在她麵前的桌沿上。她感到喉口發燙。

但身邊那個男性人類——一直陪伴著她的,擁有著她最熟悉的氣味的人類,卻用一種緊張和鼓勵的眼神,緊緊的凝視著她。

不知為何,被他的眼神這麼一看,喉口那種熱熱的感覺竟消散了。

她被他的眼神安撫,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

雷蒙覺得現在的雅韻更像是牙牙學語的幼童,什麼都不懂,對什麼都帶著好奇。

“聽學生們說,今天是你的生日。”他點亮了蠟燭,把“肉蛋糕”又向她這邊拉過來一點,“雖然這個生日會辦得有點簡陋了,不過,明年,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辦個更豪華的。”

雅韻翕動著鼻翼,對著麵前躍動的幾點蠟燭上的火光。

她突然做了個張嘴要去咬那些動來動去的燭火的東西,引得雷蒙和學生們都嚇了一大跳。

“噯噯,這個東西是蠟燭,不能吃的,小心把嘴巴燙傷!”雷蒙趕緊把她拉向自己,才避免了她直接跟蠟燭的火苗接觸。

但他這個舉動,隻想著保護她,卻忽略了她本身所具有的攻擊性,和他自身的安危。

所以當他抱住她時,在場所有人都把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的側臉砸在他的胸膛上,可以聽到她的牙關發出一聲咯吱脆響。她的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能清晰的聽到這個人類蓬勃的心髒的躍動聲。

噗通,噗通。

她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但她沒有咬下去,她隻是覺得十分的饑渴。

他沒有立刻推開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是想試探她是不是對他有足夠的信賴,是不是對他會足夠的特別?

不管他怎麼想的,她乖順的反應讓他感到了滿足。

她沒有攻擊他,她隻是像隻小狗一樣使勁的用鼻子貼在他的脖子、心口上嗅聞。

那感覺癢癢的,不光是皮膚上的癢,還有心裏的癢。

他甚至有點不舍得把她推開了。

當他的隊友因為擔心她會襲擊他,而主動上前幫忙拉開她時,她對那些人的觸碰立刻產生了反應——她麵露凶相,對那些人呲出了牙齒。

別人都不敢靠近她,她隻聽雷蒙的話。

雷蒙得到了一種奇妙的心理上的滿足。

生日會在一種小心翼翼但不乏愉悅的氛圍中落幕,雅韻吃飽了,趴在雷蒙的胸膛上打盹兒。

雷蒙對大家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輕手輕腳的解開束縛她的繩子,將她抱上了樓。

這是打從她變成喪屍之後,他們第一次親密無間的、長時間的接近。

雖然她的身上因為長久沒有洗澡更衣,散發出一種類似野生動物般的怪味兒,但他隻是笑了笑,對此並不嫌棄。

他將她放在她的床上時,她睜開了眼睛,用一種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朦朧眼神望著他。

他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臉,又用手指撥弄了一會兒她的頭發,她在這種溫柔的撫慰下再次合上了眼睛,安靜的睡去。

被月色渲染,她顯得如此美好,皮膚上一切屬於喪屍的蒼白、腐敗的痕跡,全都被夜的陰影所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