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黃沙漫天。二月的天,白日裏雖有一些暖和,但到了夜晚卻是極其的寒風刺骨。
驛站一戰,阿檀不容多想,隻得帶著頌桃與沈荼梨一路躲避眾人的追殺往西域關而去。
阿檀每每望向失神的沈荼梨之時,欲開口,卻最終將手指一摸衣懷裏師傅死前所交給他的金鑰匙,而又收回了那剛剛到嘴邊的話。
一路上,沈荼梨漫不經心的屈膝在板車上,而天麻散的藥力也逐漸失效。
阿檀坐在最麵前,眼神隻幽幽的望向前方趕車的騾子,一聲不吭。
倒是與沈荼梨並排而坐的頌桃這時忽開了口,問向沈荼梨道:“姐姐是何人?那次有緣與姐姐相遇,見那腰間的玉佩,可是京城沈家的。難道姐姐真的是沈家的?那些人想找姐姐幹什麼?可真是誓不罷休,現在好不容易落下了他們。可不知什麼時候又會追上。”
“頌桃。”冷不丁的一聲,頌桃看了看前方阿檀的回頭一瞥,便縮了縮頭。
見此,一直默默不語的沈荼梨抬眼看了一眼前麵阿檀的背影。姓沈,沈荼梨。可她的確不是那沈遠昭的妹妹。而真正的沈遠昭妹妹說不定早已魂飛魄散了。
可,就算自己再怎樣辯解,再怎樣不承認自己不是沈遠昭的妹妹,那些人不也是會知道她就是沈遠昭的妹妹?不是麼?因為她本來就姓沈。
想著,沈荼梨淡淡說了一句:“算是吧!”
阿檀側頭看了她一眼。
沈荼梨又補充道:“可我從來未承認過!”說著,沈荼梨漫不經心的望向一望無際的沙漠另一處,又道:“我醒來就在沈府了,我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隻知道沈遠昭說起我是他妹妹,在沙漠發現的我。”
阿檀一笑,“沈遠昭?唔,敢這樣稱呼你的大哥?不對…看來,姐姐果然不是沈府的人。”說著,他頓了片刻,“姐姐難道是在沙漠長大的麼?”
頓了片刻,沈荼梨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阿檀又道:“我看姐姐好像與我們這些人一樣不太適應沙漠的氣候。可姐姐如果是在沙漠長大的,怎會不適應這裏的氣候呢?”
“什麼?”沈荼梨明顯沒有想到阿檀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半晌,隻聽阿檀幹笑道:“沒什麼,沈姐姐。”
沈姐姐…
東宮內,卻不再似平日般宮女太監們一刻不曾停歇,而是恢複了平靜之狀。
而當呂重一瘸一拐推開東宮之門上,那床榻上的人卻也隨著響動所清醒。
一刻,兩刻,三刻。
當呂重拖著那一瘸一拐的雙腿走進床上的君子謙之時,卻著實受了一驚。
見此,呂重剛想出聲,誰想君子謙卻快了一步,立刻起身用手掌捂住了呂重的嘴角。而隨即那胸前的傷口也跟著用力過大瞬間一痛。
君子謙隻淡淡皺了一下眉頭,便恢複了原狀。
畢竟主仆多年,呂重見此腦袋則如搗蒜般點了點頭。示意君子謙可以將手掌拿開,他不會亂喊。
半晌,君子謙隻淡淡掃了一眼呂重便垂下了眼。而當那不經意間的一瞥,瞥向呂重的右腿時,君子謙卻看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