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淺他們趕到花家墓陵的時候,便看到外圍院牆旁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哨兵屍體。卿之涼眸色微沉,速度絲毫不減,帶著花吟淺直接掠過外圍院牆躍進了墓陵內圍區。
夜色朦朧,隱藏了諸多匿於暗處的陰謀崎嶇,不過卻都是人心使然……
進了內圍區,整個花家墓陵的宏偉格局才真正映入卿之涼等人的眼中。一條十米寬的大理石路麵將內圍區劃分成了左右兩個部分,右側麵積比左側大上許多,方圓幾百米的空地上豎著大大小小上千塊墓碑,每一塊墓碑上都鐫刻著碑主的身份及生平。而左側區卻是一處巨大的石體建築群,最外側四座祭祀台分別坐落於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每處祭祀台中都有十名皇城士兵看守,建築群內側是一座巨大的半球體建築,直徑竟達到了約五十米,百隻大型石獅均獅頭向外、將半球體建築包圍了起來,每隻獅子皆造型各異、神態凶狠,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閃閃爍爍,卿之涼等人走近之後才發現,原來根本不是什麼石獅,而是百隻巨大的金獅啊!饒是花吟淺,此刻也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半球體建築便是主陵了,幾百年來所有被葬進那裏的人一共都不超過五十人,那裏是整個花家墓陵的核心,所以亦是守衛最嚴的地方,光是流動巡邏的士兵就有十批,每批五十人,整齊的步伐聲在寂靜的夜裏無比清晰,亦無比壓抑。
“涼,是有人闖入了墓陵嗎?”隨後趕來的薑無恙沉聲問道,在這裏,除了花吟淺,武功最差的就是他了,他實在不敢相信,就憑他們幾個人就能闖進這裏而不被發現。
“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動靜的,到時候再趁亂混進去。”卿之涼冷眼望著巡邏的士兵,將懷裏的花吟淺又摟緊了幾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們的目的其他一開始就是花家墓陵。”
“他們?誰?”秋亦晚不解道。
“北觴”,花吟淺埋著頭,輕聲吐出了兩個字,隨後,他立刻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卿之涼,語氣是無比的堅定和不容拒絕,“我也要去。”
卿之涼望著花吟淺月光下的臉龐,眉頭微蹙,似乎有些為難,但看到他堅定的目光,卿之涼竟也找不到拒絕的話語,良久,才輕輕歎了口氣:“好吧,不過你不可以離開我半步遠。”又緊了緊手上的動作,“放心把你自己交給我,我會護你周全。”
“嗯,我相信你。”花吟淺微微一笑,眼眸晶亮,那一瞬,好似整個夜晚都因他而變得透亮無比。
秋亦晚從未見過如此認真如此溫柔的卿之涼,他愣愣地看著兩人,不知為何,他覺得他們三人走不進卿之涼和花吟淺的世界,也看不懂他們之間的情感,不過……這樣看著也挺好的,不是嗎?
秋亦晚心中默默問著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忽然心中鬆了口氣,是啊,男子又如何?他們愛的隻是那個人而已,僅此而已。心裏突然一頓,多年前那個早已模糊的場景漸漸清晰了起來,那個純潔絕美的少年,那晚磅礴寒冷的大雨淋濕了那個少年的衣袍,亦淋濕了少年那顆單純的心。小蘇……秋亦晚下意識地望向薑無恙,卻發現他藏匿於暗夜中的眼眸晶亮得嚇人,那是……眼淚嗎?
……
另一邊,在暗夜的掩飾下,幾十道黑影飛快地穿過一批批巡邏的士兵,逐漸靠近了主陵。
主陵外一個大的進口沒有大門,門中一片漆黑,幾十級台階一直向下延伸,越向下越明亮,直到台階最後的拐彎處,空地前的牆壁上掛滿的火把將整個地下通道照了個通亮。
空地前,是一道約五米高的石門,石門是由一種特殊的礦石建造的,無比堅硬厚實,門麵上刻滿了麒麟樣的紋路,花家地位再顯赫也終為臣子,所有這道斷龍門上的紋路斷不可能出現飛龍鳳凰。石門前各立著兩座兩米高的石人像,一左一右、一文一武,這兩人便是花家的兩位老祖宗。除此之外,門前還守著四名守衛,也許是主陵外麵的士兵太多、守衛太嚴,這裏的守衛倒顯得格外鬆散。
轉角處,領頭的黑衣人側目望向他身旁的另一個人,利眼微微一眯,殺機四溢,那人微微點頭,右手一曲,不知何時,手上已出現了兩枚葉刀,那人望著斷龍門前的守衛,血紅色的眼眸散發出無盡的黑暗和血腥,不帶一絲溫度,仿佛那幾人已是死人了。
噗呲!噗呲!噗呲!利器進入身體的聲音格外清晰地響起,兩枚葉刀先後進入了三個人的身體,其中一枚竟是穿過了一人的胸膛又進入了另一個人的胸口!
“誰?!誰在那裏?!”見同伴無聲無息地死去,最後一名守衛驚恐地握緊手中的武器四下張望。
為首的黑衣人緩慢地從台階處走了出來,他身後的紅眸男子立刻飛身而來,下一瞬,守衛已被他抓到了黑衣人麵前。
“你去把主陵的門打開。”陰冷的聲音響起。
守衛驚恐地望著黑衣人,咬牙忍道:“你……沒有皇上的懿旨,任何人不得進入主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