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離開這裏吧,大門已經被我們打開了。”齊叔率先開口道,聞此,眾人皆是點了點頭。薑無恙扶著花蘇梨走在最前麵,隨後端然和另一名影衛一起架著秋亦晚的屍體緊跟在薑無恙身後,齊叔則是帶著其他人走在了最後麵。
走在長長的甬道上,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隻有淩亂的腳步聲作響,在狹窄昏暗的甬道裏顯得格外森然。
薑無恙一眾人緩緩走出了主陵,然,看著守在斷龍門前的一大群侍衛時,薑無恙等人不禁皺了皺眉,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為首的佩劍男子一身黑袍傲然而立、麵若冰霜,算不上英俊的臉龐上一片沉著淡然。男子身旁赫然立著方才出現在墓陵中奪去了紫金玉璽的女子,嫣兒。
佩劍男子望著薑無恙一眾人,眼睛都不抬一下,薄唇輕啟,冷聲開口:“諸位請放心,太後有請,請隨在下前往鳴鳳皇宮。”
聞此,薑無恙對著男子一陣打量,見男子氣息渾厚、氣度非凡,說話語氣也變得頗為客氣:“不知閣下的名謂?”
男子眼眸微掃,寒意四散:“三井。”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劍俠三井竟然在為皇宮辦事。”齊叔突然開口道,語氣間透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不過他卻是異常警惕地盯著三井,似乎對他極為忌憚。
“在下隻是還太後一個人情罷了,與皇宮無關。”三井側身讓出了一條道,“太後說想請你們與花家大公子聚一聚,所以你們最好還是老實跟我走吧,我不想動手。”
“溫如婉把大哥抓起來了?!”花蘇梨怒聲道,望著三井的眼神滿是寒冷。
三井微微頷首,未語。見此,薑無恙對著花蘇梨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惱怒,眼下為了救出花錦歌,他們不得不去一趟皇宮了,否則三井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
直到走出了花家墓陵,薑無恙他們才得知了外麵的消息,而現下的格局也的確變得無比驚人。
北觴軍隊在南瀛同海國的夾擊下徹底敗北,青平的北觴軍隊已全部落陷了,隻有邊境處的少部分軍隊被北觴皇帝下令撤回了北觴國,而這個時候,南瀛同海國的軍隊卻步步緊逼,要求北觴必須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交代,現在,他們的軍隊已經壓到了北觴邊境,而北觴皇帝卻遲遲不肯開口表態,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薑無恙一行人則被三井和嫣兒他們卸下了武器,強行“請”去了鳴鳳皇宮。
……
北觴皇宮中,聽到北平川身亡的消息,北觴皇帝氣得頓時吐了一口鮮血,他身子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向來精明的眼眸驟然變得無比昏暗:“完了,完了……”
原本北觴的敗北已經讓他很失望了,不過他一直不肯放棄,他相信北平川會成功把那個東西帶回來的,隻要得到了那個東西,犧牲這點兒兵力又如何?然而現在,北平川竟然身陷南瀛,北觴皇帝美好的願望被打破了,此刻的他,心中隻剩下了無盡的絕望。
“報!皇上!國師大人他……他自縊於別院了!”一名太監匆忙地衝進大殿,驚聲稟報道。
咚!北觴皇帝手中的竹簡應聲落地,蒼白的臉頰上寫滿了絕望和悔恨,麵如死灰。他閉上了眼睛,突然想起了滌塵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天命已有定數,皇上好之為之。
“嗬,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
不知從幾時起,炎熱的夏季已經緩緩退卻了,空氣中淡淡的涼風襲來,讓人感到陣陣寒意,然,身寒終是抵不過心寒……
薑無恙他們一行人被三井和嫣兒帶去了鳴鳳,途中在經過了幾座城之後,薑無恙讓人將秋亦晚葬在了黎山,留下了幾名侍衛看守著他的墓穴,同時留下的,還有端然。
薑無恙還記得當時端然望著他的眼神,不卑不亢又那般倔強,她狀似鎮靜地看著薑無恙,隻是含淚的眼眸中浸滿了無盡的悲痛:“奴婢仰慕秋公子。”
薑無恙微怔,歎氣,轉過身不忍看到端然落滿淚水的臉:“亦晚的死與小蘇無關,端然,你在薑府多年,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端然,你讓我失望了。”
一句“你讓我失望了”讓端然狠狠地顫了兩下,她終還是低下了頭,聲音透出一抹淡淡的絕望:“是,奴婢知錯了,甘願受罰。”
“如此,你便去黎山吧,看護著亦晚的墳陵,此生都不許再下山來。”
頭猛然抬起,驚愕的眼眸裏寫滿了震驚,端然顫抖著跪在地上,激動得難以自持:“端然謝主子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