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一邊狐疑自己的神遊症是不是越發嚴重的時,安逸傑突然開口:“我覺得商量肯定也是不歡而散,不然換個方式決定好了。”
一群人紛紛轉頭,期待他後麵的話。
“仙人掌隨意寫個數字,看看今天簽到的時間,誰離那個數字最近,那人就是主唱。”
“這主意不錯。”仙人掌本就是心裏住著個好玩、愛刺激的小男孩,被安逸傑這麼一說,更是來了興致。跑的飛快,拿來我們的簽到記錄,又默默寫了個數字在掌心,寫完後,緊緊的攥著,好像那是什麼寶貝似的。
不過我也很是興奮,畢竟誰當主唱,我也非常好奇。一個霸道君主在台上高歌,會不會凍死下麵一群觀眾啊?一個靜靜書生,在台上唱著高山流水,詩情畫意的,場麵也應該極其有趣的。我兩個都想看,好希望仙人掌能把他的鬼點子用到正處,好讓他們兩個同時站在台上,那場麵肯定極美,我無能,實在幻想不出,隻能把希望寄托給你了。
“既然這是待拆居民樓酒吧的事,那自然就是大家的事,我覺得應該全體參加吧。”安逸傑說這句話時,還意有所指的向我看了眼。
腦中警鈴大作,忽然想拔腿逃跑,他能說的那麼自信滿滿,必是有什麼更深的陰謀。
我的麵部肌肉微微變得僵硬,連硬擠出笑容的能力都沒有了,整個人僵在那,各種不自在,想要帶上偽裝的麵具,可此時微笑的麵具已經裂縫,讓本來那個膽小的自己慢慢從縫裏流了出來,心裏大喊不好,趕緊冷靜,趕緊冷靜,可偏偏愈演愈烈。
“怎麼了?”鄭盛問著此時已經變得不似往常的我。
直愣愣的眼珠,聽到了這句話,終於有了反應,望向滿臉關切的他。
“恩……恩,好像,沒——沒什麼。”
安逸傑看到我這個樣子,突然跑到我麵前,輕輕晃動了兩下,忘記造血的心髒開始蘇醒,血液也慢慢開始循環,使得僵硬的身體開始恢複生機。
麵具的縫隙慢慢的又被修複如初,我開始對安逸傑吼著,幹嘛沒事亂晃,晃得我都以為自己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暈死的人。
可是我心底很感激安逸傑,正因為他那樣的舉動,我才能恢複飄遠的意識。
“小家夥!”仙人掌一場關切的望著我,還有旁邊熱辣辣的兩道視線,都讓我想哀嚎,自己怎麼那麼丟人。
“沒什麼,我——我剛剛好像有些神遊的厲害,沒事的,放心吧。”低著頭,悶悶的發出聲音,我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清了,現在我隻想找個縫。
“既然——沒事了的話,那我們就開始吧。”
仙人掌說著,把記錄翻到今天,然後望向我。
我此時還在心中教育著之前丟人現眼的自己,把幻想出的那個人影正罵的痛快,就又感覺到有視線落在我身上,隱隱透著同情。我還沒教訓夠呢,實在不情願抬頭去理會其他。
“仙人掌,說吧。”安逸傑打破了僵局。
“嗬嗬,不然,阿傑,還是你——”
“恩,沒辦法,那,隻能如此。”安逸傑想到剛剛殷白白的樣子,心有餘悸,本想著耍耍那傻傻的女生,還是放棄了。
“仙人掌,不——不會——是我?是我吧?”我聽他倆這對話,終於抓到話裏的重點。
仙人掌,將手伸到我麵前,一根一根展開手心,裏麵的數字赫然和我記錄本上的簽到時間相差無幾。
剛剛害怕過度了,現實擺到眼前時,我反而很坦然,而且我才不相信安逸傑會這麼好心,他肯定是想,讓我覺虧欠他的,日後就可以任他欺負了,我才不要,哼,小人。
“仙人掌,我自己唱。”雖然沒有什麼舞台經驗,雖然不喜歡成為焦點,但是我更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你——可想清楚了?”我知道剛剛自己的樣子,估計把仙人掌也嚇到了吧。
“還是我來吧。”鄭盛看著我,好似不忍心看到我逼迫自己去做自己不願做的事一樣。
我異常堅定的向他點了點頭,重新帶好了麵具,人也終於放鬆下來,媽媽她天天逼我練琴什麼的,終究還是要派上用場了。
5歲時,媽媽天天逼我練琴,練好了才允我下去玩兒。
7歲時在圖書館閑逛,突然聽到一首極美的曲子,從琴弦處流淌出的音符,深深引我進入到另一個世界,讓我覺得無比暢快,好像找到一處天地裏有自己期盼、追求的東西——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