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端午那日,慕煊在宮中賜宴款待諸位大臣。太後也傳了各家的夫人小姐進宮赴宴。各家心思不一,自然各有考量。
這日的宮宴本無甚特別,一樣的歌舞升平,景色宜人。倒是各家的男子在殿中都談論起了自己佩戴的香囊。
這也是無可厚非,家中多有適齡閨秀兒郎的自然會借著這個機會互相了解一番。眾位大人佩戴的都是家中女眷親手裁製的手藝,自然有人不住口誇讚,這個香囊氣味清逸,這個香囊技藝超群等等。往往在這言談之間,兒女間的婚事又有了些新的議定。
衛家父子的香囊因為新穎而被眾人圍著看。待知道這是華瓊的手藝和心思之後,又是一番誇讚。此後慕宏過來給嶽父請安時,大家自然關注他的香囊。見到那活靈活現的貔貅,想到他現在的職責,大家都是忍俊不禁。
今日本就是休朝之日,慕煊也早了一刻過來,正好逢著大家都在誇這幾個香囊心思精巧,別具一格的時候。慕煊很快就猜出,肯定是華瓊。除了她心思靈巧,能夠畫出這麼許多花樣,再找不出旁人的。
他也踱步走近,止了眾位大臣的請安問禮,隻是盯著那幾個香囊饒有興致的看。三人與他本就熟悉,並不拘謹,隻是大方的任他看。
慕煊看了半天,忽然笑道:“倒真是別致,宮中的織造局每年裏不是龍就是虎,裝的香料也是一樣,無甚新意。”
衛齊便笑著說:“多謝陛下誇讚。這都是小女自己無事描的些花樣,難登大雅之堂,難登大雅之堂。”
嘴上雖如此謙虛,可是臉上那滿意的神色是怎麼也遮不住的。衛華章見爹爹如此模樣,將慕宏拉到一邊小聲說:“華瓊自小有主張,她如今肯替你繡了香囊,你便安心。隻是,若是再。。。。。。”
這話並未說完,慕宏就捏著香囊說:“大哥放心,再不會的。”
衛華章早在知道那件事後,就要捋起袖子去揍慕宏一頓才好。長公主見自己一向溫文爾雅的丈夫被氣的暴跳如雷,在府中不住的催促人去打聽周全的模樣,花費了好大力氣才勸住他。
後院裏的事情,還是女人處理方便容易些。
就這樣,慕宏也是幾次都吃了衛華章的排頭,他這才知道自己這位妻兄並不如表麵看著和善,若是起了心思,那張嘴能將你說的恨不得自己挖坑埋掉才好。
而嶽父衛齊的眼神冷冷的直教人膽寒。再加上,衛相父親衛太傅自病後,便是衛相在皇家書院擔當教習師傅,餘威尚存。慕宏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說什麼都是要聽進去的。
至於其他人,他就管不上那許多了。先應付好這幾位,就已經令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了。
好在這幾天,隨著華瓊態度的軟化,一切都好了起來。連帶著衛家父子的眼神中也少了幾分嚴厲,多了幾分溫和。
午宴過後,眾人仍舊在宮中遊玩。大周朝民風開放,並不十分講究男女之防,由此可見一斑。以禦花園的日月湖為界,女眷在北麵散步吹風,大臣們則在南麵吟詩作賦。有那些無意中遇上的,還會在橋上聊上幾句,也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