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安王坐在桌前,安王妃侍立在一旁。慕宏抬頭見他大哥也在,不由有些吃驚,卻又夾雜著些許不足外道的心思。
安王瞧見他的神色,冷哼道:“怎麼,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不想讓你大哥知道?”
慕宏低著頭再不肯言語。
慕裕連忙打了個圓場,低聲勸道:“父王別著急,弟弟這是怎麼了?”
安王隻厲聲斥道:“跪下。”
慕宏停了便撲通一聲跪下了。安王妃有些心疼小兒子,輕聲勸道:“哪裏用的著跟孩子發這麼大的火?這天氣可涼,跪久了身子要受苦的。”
安王並不理會安王妃的話,隻斥問慕宏:“你剛剛可是想走過去?”
慕宏此時委屈氣憤,哪裏說得出來,隻點了點頭。
安王搖了搖頭,終究小兒子被寵愛的有些天真不知事。他歎了一口氣,聲音卻已經溫和許多,問自己尚未弱冠的幼子:“那你可曾想過,你冒冒失失的衝過去能做什麼?”
慕宏一愣,細細想了想,再也無話可說。
那位是皇上,他衝上去又能說什麼?難道斥責陛下肖想人妻,不顧倫常?然後就像民間那樣衝上去扭打一番?這樣怎麼可以?鬧起來丟的是皇家的體麵,丟的是安王府的體麵,說來說去,丟得還不是皇室的體麵?
再者,慕煊或許會被言官們鬧騰一番,可是自古以來哪裏有因為一點風流帳就退位的皇帝。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從此以後,安王府自然是慕煊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處之而後快的了。他安王府的百年基業就將毀於一旦。
他慕宏從來不是一個人,他是安王府的小侯爺,他的身後有安王還有大哥一家。豈能什麼都不考慮害了自家的親人,斷送了安王府的前程?
他年紀差了慕煊幾年,卻在宮中伴讀過幾年,真正的“陪太子讀書”。因此慕宏對於慕煊也算有幾分了解。他本是心胸開闊之人,待人接物上也十分寬厚。但是,若他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那麼任何人都是無法阻攔的。
曾經有皇室中的子弟與他關係好,見他有陣子心情不好,就帶著他出宮去玩。千不該萬不該的帶了慕煊進了那“春香樓”,這也就罷了。那人一向荒唐,還買了那陪酒的清倌,在城郊置了宅院要送與慕煊。
可惜他看錯了慕煊,更是用錯了方法。在花樓裏,慕煊麵上有些不好看,那人卻聽不明白慕煊話中的意思,隻當慕煊拉不開臉麵。等過了幾日,帶著慕煊宴飲了一番,將醉醺醺的慕煊直接帶到了那個院子。
可想而知,酒醒的慕煊有多麼的氣憤。他雖然醉了,卻也知道自己是什麼也沒有做的。可是那人和清倌人卻是抵死不認,一門心思賴了他。慕煊終究失了耐心,直接將那人打發到了西北封地,又將那清倌人交給了燕清。這裏麵的一些事情不用多說,大家自然知道不能問了。
本以為太子殿下生性仁厚,有許多人去求情。誰知道慕煊確實下定了決心,誰去說也沒用。再加上這些雷霆手段,眾人便知道了太子殿下並非如旁人所想那般,若是下定了決心,誰來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