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與瞳卷三二七(2 / 2)

“好看嗎?”石嬌嬌問,手裏捧著一瓶極簡的插花。張堃的眼神仿佛溢出酒來,“好看。”石嬌嬌咬唇笑笑,整理好殘枝,把花放在桌子上,等張堃坐到對麵,笑道:“別擔心,我一會兒會帶走的。”張堃推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就留著。”石嬌嬌抿嘴笑笑,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張堃的臉。

“說吧,從過年就開始憋著了。”張堃回看道。石嬌嬌有點局促,兩隻手都放在桌麵上,心一橫說:“最近很心煩。”張堃點點頭,石嬌嬌皺起眉頭,深吸一口氣後繼續說:“我有兩個互不相識的好朋友,同時遭遇了情變。諷刺的是,她們一個是家庭被人破壞,另一個卻是當了第三者。”

“……”張堃看著對麵的石嬌嬌,她垂著頭,仿佛自己是可憐原配,又是可悲的第三者。

不知道是怎樣的製暖係統,讓空蕩的房間溫暖如春的同時,卻隻發出極其微弱的運作聲響。兩個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石嬌嬌感覺張堃站了起來,他走到自己身後,緊跟著一股堅實的溫暖包裹住了她單薄的後背。“嗬……”張堃輕笑的氣息噴在石嬌嬌的頸窩,癢得叫人禁不住掙紮,石嬌嬌卻一動不動。

“我……”石嬌嬌話還沒說出口,卻被張堃的舌頭堵住。他站在椅子後麵,微微施力,將石嬌嬌的臉掰向自己,俯下身來以覆蓋的姿勢捉住女人的嘴唇。石嬌嬌沒有接吻的心情,掙紮的特別厲害。而男人明知道她等一個說法,卻一言不發,隻是霸道地發力。

稀鬆平常一個吻,竟演變成無聲的角力了。

“唔……”石嬌嬌從對抗變得順從,趁對方失神的一瞬間,快速推了他肩膀一下,總算逃出了鉗製。張堃喘著氣,叉腰看著石嬌嬌。石嬌嬌保持著半扭著身體的姿勢,滿臉緋紅,滿臉怒氣地盯著男人,仔細一看才發現眼角掛著委屈的淚珠。“……”這下有點慌了,張堃暗罵一聲“該死”。

“別哭。”他半跪著,捧著石嬌嬌的臉,過長的手指靈活地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明天,明天我給你個交代。”不說還好,一說整個眼睛都水汪汪的了,肩膀也忍不住抽動起來。

石嬌嬌的委屈,又不隻是他這樣霸道地欺負她,而是積壓了許多:與好朋友的疏離,她們遭遇的不幸,不恥與不忍的拉扯……最可怕的,就是對自己和張堃關係的映射,她恨自己這樣後知後覺!

“我才沒有哭。”石嬌嬌生生逼退淚水,變回正常姿勢,麵對著桌麵,“是呼不上氣來悶的。”張堃啞然失笑,吐出一口氣,原地直立起來說:“你何必在我麵前逞強?”“你都這麼強了,我能逞出什麼?”石嬌嬌伸手去拿插好的梅花,轉身看著張堃,道:“說完了,我現在要回家。”張堃舔舔嘴唇,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後退一步說:“不許。”

石嬌嬌揚揚眉毛,托著花瓶歪頭問:“你又打什麼主意?”張堃扯起一邊嘴角,“還用問,打你主意。”石嬌嬌看了看地麵,打心底裏感到一陣無力,“今天能不能別討論這個。”“越是難過,才越要親密。”張堃強詞奪理,說著就低頭來,再熟悉不過的曖昧氣流不合時宜,說來就來。

“你剛剛說的什麼意思,明天……”石嬌嬌不動聲色地躲開張堃的臉,順便從他的手臂裏退出一步。“好吧。”張堃攤攤手,“明天你就知道了。”石嬌嬌撇撇嘴,說:“我該走了,洗衣機裏衣服還沒有晾呢!”“我送你過去,正好一起散散步。”張堃投降似的說,伸手拿下了插花,“這個嘛,就留給我吧。”

雖然立春有半個月了,氣溫還是很冷,但空氣聞起來蘊藏著一種溫和的生機,完全沒有了冬天的冷冽。一輛自行車迎麵而來,石嬌嬌下意識地往花壇邊躲,張堃立刻靠了過來。“你那兩個朋友,問題解決了嗎?”張堃問,“需不需要我幫忙?”石嬌嬌搖搖頭,“她們有自己的處理方式吧。”張堃抿抿嘴,悄悄牽起石嬌嬌的手,說,“你什麼都別怕,隻想著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