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員的右手一鬆,拎著的一袋零食自由地墜落地麵,砸在積滿雨水的街道上,濺起無數朵小水花。
同一時刻,一把碧綠的短劍滑出衣袖,出現在她右手。
緊跟著她一抬腕,短劍便脫手飛出,眨眼之間,飛到李寂然的咽喉跟前。
李寂然一側身體,碧幽幽的劍刃擦著他肌膚掠過,寒意沁入肌膚,讓李寂然的汗毛都微微豎起。
不言不語,女服務員一招手,短劍空中奇特地拐了一個彎,又襲向李寂然的後腦勺。
同時,她自己也鬼魅一般靠近李寂然,衣袂飄飄,裙底一足悄無聲息地踢向李寂然小腹。
李寂然身形滴溜溜一轉,毫厘之差地躲過這上下配合的交擊。
舉著傘,拎著舊藤箱,李寂然沒有反擊,而是後退了一步。
短劍此時又飛回到女服務員的手中,劍尖顫動不休,發出嗡嗡嗡的鳴響。
女服務員握緊它,滑步前傾,狠狠紮向李寂然的心髒。
李寂然無奈,隻好接著又後退一步。
女服務員一劍再度刺空,她劍勢不改,合身一撲,這次卻是隱蔽地刺向李寂然的下體部位。
這一招十分歹毒,好脾氣的李寂然見此也不禁微怒了,他不再後退避讓,而是鬆開握著傘的手,任傘自己懸浮在頭頂,騰出一隻手伸到傘的外麵,輕輕對著傘外密密麻麻的雨滴彈了三下。
第一滴雨滴被彈向女服務員的短劍劍尖,女服務員手上一震,短劍脫手,當啷墜地。
第二滴雨滴被彈向女服務員的咽喉,女服務員敏捷地一個倒插柳,將身子往後一仰,卻驚駭欲絕地發現這雨滴劃出一道弧線,目標依舊還是對準了自己的喉嚨。
第三滴雨滴則被彈向女服務員的雙目之間,去勢甚急,連第二滴雨滴都躲不了的女服務員眼睛一閉,卻是認命地放棄了躲閃……
良久過去,女服務員發現自己居然還沒有死,她睜開眼睛,感覺咽喉處有一抹冰冷的水漬。
而雙目之間的那一滴雨滴,則順著她挺拔的鼻梁左右滑落,分為兩道滑過她光滑臉頰,就像兩行淚痕。
女服務員緩緩站直身軀,回看李寂然,卻見他撐著傘,越過自己,已經走得很遠很遠了。
隻餘一抹淡淡的身影在這雨幕深處。
……
三天後,天色終於放晴了,覺得自己快要發黴了的李寂然,又搬出躺椅坐在門口曬太陽。
蛇妖的事情他暫時擱置,因為他也沒辦法尋找到一個刻意躲起來的妖怪,隻能靜待它下次出現。
梅花樹下的年輕僧人最近也沒什麼變化了,他仿佛陷入寂定,越來越像一尊雕塑。
李寂然亦不再找他聊天,隻是偶爾關注一下他。
李寂然突然發現,自己又恢複了之前的悠閑狀態。
當然,徹底一樣是不可能了,因為多了一個夏靜。
這不,此時夏靜就從李寂然的出租屋內走出,她端著一盤魚,放到李寂然旁邊。
“嚐嚐我的手藝。”夏靜自信地對李寂然說道,順手遞給他一雙筷子。
魚做得很香,味道很好,李寂然接過筷子吃了第一口,便再也停不住嘴。
等他吃完,夏靜又貼心地倒了一杯茶給他漱口。
被服侍得如同一個地主老爺的李寂然,最終舒適地在躺椅上睡著。
夏靜進屋拿了一把扇子,坐在他身旁陪伴。
不過這歲月靜好的一幅畫麵,很快就被打破了。
而打破者,就是小龍。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小龍從胡三娘的碧落酒館裏出來後,竟忽然去挑釁在街邊徘徊的一群野狗。
它同它們混戰一團,弄得是雞飛狗跳,一地狼藉。
更過分的是,眼見著自己快打輸了,小龍竟然掉頭往李寂然、夏靜身邊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