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低著頭,與小帥哥一同離開。
李寂然重新坐回座位上喝茶。
然而才端起杯子,他耳畔又聽到有人向城隍求告,並且這求告的內容非常怪異。
她卻是哀求城隍老爺趕緊收了自己的舍友,她覺得舍友好像成了妖。
因為她的舍友總是在變化,一會兒像隻貓,一會兒像棵樹,一會兒又像一位老和尚……
李寂然好奇,向對麵求告的人望去,發現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少女。
這少女跪在石碑前燒完香,爬起身就走了。
李寂然左右無事,便跟隨著她身後。
走了不遠一段距離,少女拐進路邊的一棟公寓樓。
李寂然見此,不好再跟進去,他坐到樓下的一棵樹旁,試著等待目標下樓。
但等了很久,進出的都是平凡的家夥,李寂然沒遇到少女口中,那所謂成了妖的舍友。
記下地址,最後李寂然隻得先回酒館。
他準備天黑了,再來一探究竟。
……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李寂然悄悄又來到公寓樓下。
他惡趣味地換了一身黑衣,賊一樣沿著公寓樓的外牆攀爬。
探頭探腦,李寂然一扇窗戶一扇窗戶地查找過去。
查找到最頂層的一個角落,他終於找到了白天燒香的少女。
但她狀態明顯不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瑟瑟發抖。
沙發跟前的電視機打開著,裏麵播放的卻不是恐怖片,而是一檔挺歡樂的綜藝節目。
顯然少女不是被電視節目嚇得,躲在窗外的李寂然順著她目光越過電視機,穿過一扇門,落到門外的陽台上。
那兒也有一位少女。
這陽台上的少女留著短發,正在給陽台上的花卉澆水。她背影消瘦,李寂然實在瞧不出有何可怕?
搖搖頭,李寂然判斷她就是一普通的女孩,絕不是什麼妖魔。
認為之前求告的少女或許有癔病,李寂然轉身便要離開。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聲虎嘯,攝人心魄。
李寂然更聽出這聲虎嘯不是現實的聲音,而是源自靈魂的嘯叫。
他愕然抬頭,看到陽台上澆花的少女放下了手中噴壺,正在低頭嗅一朵盛開的水仙。
她模樣還是那般的柔弱纖細,但李寂然虛虛眯著眼眸,看出她藏在身軀內的靈魂,竟是一頭斑斕的猛虎……
虎妖?李寂然下意識地一翻腕,銀色小劍出現在他掌心。
他跳進客廳,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少女雙眼翻白,已經嚇得暈了過去。
顯然,這少女也能看見他人的靈魂。
……
伸手探試昏迷少女的鼻息,確認她無礙,李寂然躡足就要捉拿虎妖。
可是剛走了幾步,李寂然眼前一花,斑斕的猛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又是原先短發少女的正常靈魂。
驚疑不定的李寂然選擇隱身,靜觀其變。
一會兒,李寂然見這短發少女澆完了花,又去曬衣服,但剛拿起衣服的那一刻,她忽然又定住不動。
在李寂然的眼中,短發少女的靈魂再次變了。
這次卻不是變成一頭猛虎,而是一位年老的婦人。
婦人盯著手裏的衣服仔細端詳,似乎在琢磨針腳與做工。
她看著看著,微微一點頭……
李寂然的眼前,頓時又一花。婦人消失,短發少女的靈魂重新出現。
她神色平常,仿佛無知無覺自己身上發生的異事,依舊繼續晾曬衣服。
這是傅家雙胞胎姐妹的加強版麼?李寂然猜測。但轉瞬,他就自己推翻了這個判斷。
因為猛虎與少女,怎麼可能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
……
李寂然胡亂猜測間,短發少女晾完了衣服,她進屋坐到沙發上。
舍友被她嚇得昏迷,她卻是不覺,以為舍友隻是犯困了。
看著電視,她的靈魂又變了數次,李寂然統計了一下,有兒童,有蝴蝶,有花木……
還有一次,居然是一盞青銅古燈。
而她每次變化的時間都很短暫,如同曇花一現,很快它們就消失不見,重新由短發少女的靈魂主導軀體。
最長的,亦隻有數秒。
這讓李寂然無法判斷,這些紛紜出現的靈魂究竟是浮在她主體靈魂表麵的幻象,還是藏在她軀體中真實存在的,獨立的一個個意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