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這般轉眼又過了十多天,月寶的學期即將結束,快要放寒假了。
李寂然與那中文名字叫做小百合的六翼天使相看兩生厭,他便很少再坐在門口喝茶,改為經常逛街。
於是不知不覺,這十多天裏,李寂然把城南的角角落落幾乎都逛了一個遍。
而今日他的目標,將是城南最後一塊他沒逛過的區域,一個熱鬧繁華的農貿市場。
穿著白衫布鞋,拎著舊藤箱,一身民國書生學子範兒的李寂然,走進這到處是雞鴨吵鬧,汙水遍地橫流的地方,很快,他就收獲了無數的好奇目光。
不過李寂然臉皮厚,卻是渾若不覺。他施施然穿行在攤販之間,東瞧瞧,西看看,偏偏還什麼也不買。
最終,李寂然駐足在一個賣魚的攤位跟前。
“這魚是從哪裏收購過來的?”他問賣魚的少年。
“愛買就買,不買去別家羅唕,問什麼問!”賣魚少年正在低頭玩手機,不耐煩回答李寂然的問題。
李寂然嘿嘿一笑,見此他也不惱,隻是飛快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符,貼到一條死去的大魚身上。
這死去多時的大魚立即從案板上複活了過來,它撲棱一個翻身,睜著一雙白茫茫的死魚眼,瞪了瞪賣魚少年,又瞪了瞪李寂然。
“你要是死的冤,就連續彈三下尾巴。”李寂然陰森森地對死魚說。
話音未落,就見這死魚啪啪啪地連甩了三次魚尾。
賣魚少年刹那間臉色發白,手機也不玩了,他呆呆地盯著這死魚,見李寂然又問它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可知曉害你的人是誰?”
這次死魚一動不動,隻將一對瘮人的眼珠緩緩轉向賣魚少年……
李寂然點頭,他猛地一指賣魚少年,大喝道:“凶手就是他!對不對?”
賣魚少年被李寂然的這突然一喝,嚇得是渾身一激靈,手機掉到了案板上他也不管了,隻是下意識地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
“大仙啊,這魚真不是我害死的,我是從河邊碼頭的一條漁船上收購來的。”賣魚少年對李寂然哭訴,又轉頭拖著哭音對案板上的死魚求情。
“你有什麼冤什麼仇,盡管去找那害你的人,可別纏著我!”
“這就對了嘛,早說不就好了。”李寂然收回符紙,拍拍賣魚少年的肩膀,使他鎮定下來。
“其實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魔術,別怕。”
“魔術?”賣魚少年一臉迷茫。
“對啊,挺簡單的小魔術呢。”李寂然與賣魚少年詳細講解,“我那符紙背後有電池可以放電,我這邊遙控它電擊死魚。死魚一被電擊,肌肉就收縮,它就仿佛活了過來一樣擺動尾巴。這原理初中時,你們用青蛙就做過生物實驗吧?”
圍觀者恍然大悟,賣魚少年也讀過初中,他細細一品味李寂然的話,好像是這麼一個道理。
心中去了畏懼,他頓時惡向膽邊生,操起殺魚刀就要砍李寂然。
“竟敢消遣小爺!”他氣得大喊。
一抬頭,卻發現李寂然動作靈活,早一溜煙鑽出了人群,不見了蹤影。
……
李寂然對賣魚少年的那番解釋,自然是胡扯。
聰明人細細一想就會發現漏洞百出,不說別的,光死魚眼睛自動瞟人,電擊就無法自圓其說。
所以李寂然早早就溜了。
至於他為什麼要戲弄賣魚少年,說起來就有些話長。
簡短地講,就是當時李寂然經過賣魚少年的攤位跟前時,鼻端嗅到了那條千年蛇妖的氣息。
而這些氣息的來源,則正是出自擺在案板上售賣的那些魚身上。
這蛇妖與黃巾教,都是李寂然的心腹大患。之前它躲藏得隱蔽,李寂然找不到它就算了。
此刻從市場魚攤上偶獲它的蹤跡,李寂然自是要千方百計地從賣魚少年嘴裏套出蛇妖消息。
話說一獲得這蛇妖的消息,李寂然便馬不停蹄地向河邊碼頭趕去。
然而等李寂然趕到河邊碼頭,日上三竿,賣魚的漁船都去打漁了,碼頭空蕩蕩的,一艘漁船都沒有。
撲空的李寂然,怏怏返回酒館。
他計劃明天早起,再去碼頭堵蛇妖。
鑒於這蛇妖狡猾,上次就被它斷尾逃了,這次為了穩妥起見,李寂然順道又拐向梅樹下的狗屋。
“和尚,我需要你幫忙。”李寂然在狗屋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