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人走神的方法有多種,最有效的莫過於張九娘的那一劍。
在那風華絕代的劍氣麵前,恐怕任何生物都會目瞪口呆。
不過可惜的很,李寂然使不出那一劍。
蛋崽亦然,即使她突然變大,變回巨大的烏龜,但在更為巨大的巨蜃跟前,估計也難以讓人家吃驚。
所以蛋崽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讓這隻巨蜃失神。
直至她看見李寂然從懷裏掏出一物,施施然地做法讓它懸浮至半空。
……
半小時後,李寂然與蛋崽離開了那條幽深的海溝。
在他們身後,巨蜃如山的身體下麵,所有腕足上的眼珠都朝著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漂著一個小小的氣泡,氣泡中有一台發出亮光的平板電腦。
此時,這台平板電腦的屏幕上麵,正播放著一部老電影。
而這老電影的內容,講述的是一群人,在一隻巨大無比的深海巨獸麵前,努力抗爭逃生的故事……
……
“這電影挺好看的。”蛋崽跟在李寂然身後,邊走邊頻頻回頭,她竟然有些不樂意離開。
“乖,我們回去再看,家裏也有。”李寂然哄她。
那台平板電腦上的影片可是快要播放完了呢。
等影片播放完,巨蜃回過神來,發現他們還沒走,豈不是又要鬥過一場?
“好吧,回去你要給我看哦。”蛋崽雖然性格活潑,但還是知道輕重的。
“放心,保證一定讓你看個夠。”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絮絮叨叨,就這樣在海底越走越遠了。
黃昏時,他們從另一處海邊上了岸。
……
把看完了電影的蛋崽送回鬼獄,李寂然再從鬼獄出來,已經是深夜了。
忙碌了一天的李寂然卻還不睡覺。他坐在出租屋門口,手裏抱著一團霧蒙蒙的光線,用意念編織著裏麵縱橫交錯的無數線條。
這般編織了許久,李寂然才滿意地抬起頭。冬季的夜空星辰明亮,隻見他在星光下灑脫一笑,忽然就把手中的這團霧蒙蒙的光線用力拋上了高空……
如同放飛信鴿,這團霧蒙蒙的光線在高空中刹那間分解成了上百團,它們各自選了一個方向,流星似的遠遁而去。
這時若有人能將視線跟蹤其後,便可以發現這些光團穿門入戶,最終進入了王睿、以及和王睿一樣被幻蜃弄昏迷的一幹人的身體內。
而至於多出來的那些光團,則也沒有浪費,它們分別找上了這座城市裏別的植物人。
……
王睿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從病床上坐起,他扯掉七八根連接著自己軀體的電線,下了病床,推開了病房的門。
外麵的走廊很安靜,但丟棄了滿地紙張與雜物,一片狼藉,仿佛被人洗劫過了一遍。
有一位同樣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蹲在走廊的盡頭。
從他的方向傳來咀嚼進食的聲音。
這聲音很誇張,不像是人類在用餐,倒像是一隻野獸在啃骨頭。
空氣裏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兒,出於職業習慣,王睿向他走過去,但隔了十多米的距離,王睿就停住了腳步。
“轉過身來!”順手抄起旁邊一個掛輸液瓶的鐵架,王睿嗬斥那人。
那人緩緩轉頭,王睿心中一突,他看到了一張扭曲變形的臉。
這張臉的主人嘴角滿是血跡,牙齒暴突尖銳。
他似笑非笑地對王睿一咧嘴,猛地就從地上躥起,動作靈活地撲向王睿。
這一瞬間,王睿也看清了他啃食的物體,竟是一個半邊臉隻剩白骨的人頭。
“喪屍!”王睿下意識地判斷,他將手裏的鐵架對準撲過來的那人,用力一頂。
噗地一聲,鐵架前段刺進那人胸膛,那人卻似乎沒有疼痛感覺地繼續往前衝,直到鐵架上掛輸液瓶的分叉阻攔了他的身體,他才停住。
他朝王睿不停揮手,欲抓住王睿。
幸好鐵架夠長,他無論如何也夠不到王睿。
王睿雙手緊緊握住鐵架的底端。僵持了一陣,王睿一發狠,仗著年輕力壯,把他推得連連倒退。
一直倒退到走廊盡頭的窗戶旁,王睿奮起餘力再向上一掀,就把他掀下了樓。
王睿住的病房樓層有八層高,趴在窗口,王睿探頭往下看,看見那人胸前串著鐵架,跌斷了雙腿。
但他即便在地上爬,依然昂著頭衝王睿嘶吼。
王睿嚇得縮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