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死神的神界,怎麼可能會有東方地府黃泉的忘川花?
死神對李寂然的癡語自是嗤之以鼻。
他好整以暇地休息了一會,對著李寂然又揮舞起碩大的鐮刀。
銀色的光芒接連劃破虛空,李寂然蹦蹦跳跳地在這光芒間閃躲。
等死神累得再一次停手歇息,李寂然托在手上的半斤豬肉,已經被切成了均等的許多小塊。
“刀功不錯!”李寂然誇獎死神。
將豬肉裝回塑料袋,李寂然又舉起那幾把蔬菜。
“別偷懶了,我們繼續幹活……”
死神頓時被李寂然重新激怒,他連連怒吼。
不過吼完,他卻忽然福至心靈,將手裏的碩大鐮刀一轉,他改劈砍為拍擊,居然用鐮刀寬闊的側麵去拍李寂然的腦袋。
“你再跳啊!你再躲啊!我拍死你這個小蟲子。”
邊拍,他邊還在虛空裏咒罵不休。
不同於躲避鋒利的鐮刀刀刃,這拍擊的截麵積實在太大了,李寂然閃躲的距離相應也變長了不少。
這令李寂然的動作開始顯得狼狽,沒有了之前的瀟灑適意。
甚至有一次,他不得不以驢打滾的方式在地麵滾了一圈,才躲開死神的拍擊。
爬起身,這回換李寂然對著天空怒吼。
“孟婆,你再不出手我可就走了!”
……
李寂然的喊聲未落,就見布滿烏雲的天空突然明亮了起來。
一條寬闊的長河,由極遠處的天穹垂落地麵。
河水滔滔,河中心的位置隱約浮現出一葉輕舟。
舟上可見一人持槳,順著河水在往這邊劃。
死神空間裏的時間,刹那間仿佛停滯了。
似乎過了一瞬,又似乎過了很久,輕舟終於慢悠悠地劃到了李寂然跟前。
伴隨輕舟劃過,大河兩岸出現無數的搖曳白花,初看像是蘆葦,細看又如同鳶尾。
它們稠密地由大河兩岸向外延伸,轉眼就占滿了空間內黑色的土地。
“你們終於來了,速度真慢!”李寂然站在花海裏,對著輕舟上的人抱怨。
“昨晚才遞的報告,我一大早就出工,已經很快了好不好!”輕舟上的人撩開遮麵的黑發,露出一張白慘慘的麵孔。
“再說我也不是孟婆,我是出外勤的擺渡人!拜托下次認準了,別以為地府裏的女性都是孟婆。”
“百度人?我還穀歌員工呢。”李寂然嘀咕一句,低頭掩飾自己認錯人的尷尬。
再抬起頭時,李寂然發現死神顯出了身形,正是市場裏穿著一襲黑衣,戴著一頂黑兜帽的那個家夥。
他揮舞著一把長柄的鐮刀,在不遠處瘋狂切割著那些白花。
“這裏是我的地盤,應該我做主,我討厭鮮花,討厭你們這些雀占鳩巢的壞人。”
他大聲叫喊,模樣非常癲狂。
可惜這些白花割了又迅速生長,他永遠也割不完。
並且漸漸地,白花越長越高,把他包裹了起來,包成了一個漂亮的花繭。
輕舟上的人一招手,花
繭被遍地的白花托著,送上了輕舟。
“任務結束,我回去交差了。”她朝李寂然一拱手。
“多謝,多謝!”李寂然客氣地也回了她一禮。
“下次有空來玩,我請你吃飯,我手藝不錯的。”李寂然熱情地舉起豬肉與蔬菜示意。
……
長河一點點地後退回天際,滿地的白花亦如夢如幻般倒飛上天空。
等它們全部消失,李寂然眼前的景物再度一變,又變成了擁擠嘈雜的菜市場。
身後有一大媽用力推搡了一下李寂然。
“好狗不擋道,你這年輕人在菜市場裏發什麼呆!”
李寂然回頭瞧見大媽壯碩的身材,他敢怒不敢言地抱頭鼠竄。
直至出了這菜市場的大門,李寂然方才放慢自己的腳步,恢複了之前的灑脫悠然。
這般回到了酒館,李寂然見天色尚早,他想起昨晚黛麗亞的抱怨,一時心血來潮,又進了城隍洞天的城隍廟。
敲了一下擺放在桌子上召集人的鈴鐺,李寂然穿戴整齊城隍老爺審案的官袍官帽……
他座位身後的域內奸惡榜上,如黛麗亞所言,又多出了一長串姓名。
……
審到下午時分,積案差不多都審清了,李寂然又獲得了不少功德值。
他轉到域內奸惡榜的後方,發覺可兌換的物品又多了一種。
這多出來的物件是一方石印,喊來準備回占卜屋的黛麗亞,李寂然向她請教。
黛麗亞隻瞟了一眼,就熟稔地告訴李寂然:“這是土地印。”
“一方城隍,手下總有幾個土地的。”黛麗亞繼續向李寂然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