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子都是有秘密的人啊,謝小意突然想撒手不管他們。
但內心深處的好奇,讓謝小意又舍不得一走了之。
看看天色還早,鬧鬼怎麼也得下半夜,謝小意靈機一動,打了車就去找李寂然報告。
當然她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機從李寂然那兒討些護身的法寶。
畢竟怎麼說,李寂然也是她的上級領導,是這艘賊船的船長。
不過當謝小意來到李寂然的出租屋門口,卻發現李寂然與一位身穿警服的男人在聊天。
謝小意接近時,聽到李寂然正在對這男人說:“放心吧,夢境裏王睿的靈魂恢複得不錯,應該很快就能蘇醒過來……”
這沒頭沒尾的話,謝小意自是聽不明白,同李寂然打個招呼,她就先坐到一旁等待。
後麵她支起耳朵,偷聽到二人又在討論什麼千年蛇妖,什麼巨大的腎……
半小時後,等穿警服的男人告辭離去,謝小意滿眼小星星地盯著李寂然。
“老大,我們與官府也有掛靠聯係?是不是隸屬什麼保密局xx單位?”
“算不算公務員編製?有沒有特殊福利?”
“停!停!打住!”李寂然被謝小意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頭昏腦漲。
“我們是神職人員,講得是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所以沒有編製,也沒有福利,更沒工資!”李寂然一臉的義正言辭。
“我懂,這就是組織的考驗。”謝小意從內心深處暗暗鄙視李寂然虛偽,覺得這說話都打著官腔的家夥肯定是在欺騙自己。
她不露聲色地打定了主意,以後死活都得賴著李寂然一起。要知道現在公務員可是很難混入的,特別是這種國字級別的公務員。
……
晚上十點餘鍾,謝小意從李寂然那離開。
她覺得自己渾身是勁,動力十足,雖然沒能騙到法寶。
她再次打車回到那條舊街,隱了身形,悄然地摸進中年男人的店鋪。
此時店鋪已經打烊,關門熄滅了燈火,黑暗中謝小意來到後麵的院落。
屋簷一角掛著冷月,幽光下謝小意也坐到井沿邊休息。
想起中年男人之前的行為,謝小意模仿他也朝井內探頭。
井口很小,井卻很深,謝小意努力睜大眼睛,仍然什麼也看不到。
無奈,謝小意隻好抬起頭,暫時放棄對井底之物的研究。
她起身來到一間亮著燈光的房屋窗外,隔著窗戶往裏麵偷窺。
她看到中年男人將一把小斧頭放到枕頭下麵,中年婦人坐在床尾整理衣服。
“土地爺真的答應了要來幫我們?”中年婦女整理好一件衣服,隨口問道。
“是土地奶奶。”中年男人糾正中年婦女,“她說話的聲音清楚地出現在我腦袋裏麵,絕對不可能是旁邊的人惡作劇。”
“可是土地奶奶如果知道真相……”
“什麼真相?”中年男人一鼓眼睛。
“我們是夫妻,同命相連。”
中年婦女歎口氣,卻是什麼也不說了,她彎腰抬起腳邊盛滿紙元寶的柳條筐。
推開門,一直將柳條筐端到井邊。
倒出紙元寶,中年婦女點燃它們,一邊燒,一邊嘴裏喃喃念叨。
“我可憐的女兒,你死的好慘,但不要怪爹娘,我們當時在屋裏睡覺,哪裏知曉你落了井……”
……
子夜的風,涼得入骨。
默默觀看中年婦女燒紙元寶的謝小意,突然心有所感,她驀然回頭,卻見另一間房屋的門悄然開了一線。
一隻黝黑的眼珠貼著門縫向外張望。
隱隱地,有一絲液體順著這眼珠向下流淌。
“到底誰是人,誰是鬼啊?”謝小意歎息著搖頭。
她抱膝坐下,寂寥地去數夜空裏的星辰。
數到近千顆時,不知附近誰家的座鍾鳴響,悠悠地敲了十二下。
剛才開了一線的,那間房的房門裏,這時一點點鑽出了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