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姝本以為有陛下出麵,必然是能夠順利入齊國公府,哪知陛下才一開口,便被薑子硯拒絕了,臉色蒼白如紙,咬著下唇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陛下瞧了眼泫然欲泣的楊麗姝,道:“子硯怎可如此不解人意,惹得佳人落淚,豈非不美?且齊國公府近來諸事繁雜,也當有個人替你操持,況她也並非選入宮中的家人子,你無須有如此多的顧慮。”
薑子硯如今隻心係著劉婭,又何來的心思再帶一女子回府,豈不是讓劉婭刺心嗎。
“怎麼,子硯是覺得她出身太低,還是擔心將她帶回府中,會令齊國公不滿,亦或是……”
“臣不敢,陛下恩澤臣十分感激。”
陛下這才浮現了笑意:“如此甚好,劉婭尚在將養身體,朕知曉你心中頗為掛念,至於將楊氏納為偏房,也就隨意些即可,若有需要,你也可與子墨提起,咱們是一家人,可千萬不要見外了。”
此時,薑子墨緩步入內,隻覺得殿中氣氛有些怪異,隻見薑子硯臉色蒼白地跪在那兒,而陛下雖也有些笑意,可眸中蘊著些許怒氣。
“妾身方才覺得有些不適,便未曾稟告陛下就去小憩了一會兒……”
陛下點了點頭,道:“這又有何妨,你若累著了,朕亦會心疼,說來你兄長也十分擔憂府中的嬌妻,這樣的心情,也必然與朕是一樣的,你與子硯多聊幾句,朕現下去給太皇太後問安。”
待陛下離去後,薑子墨與薑子硯兄妹才一並坐了下來。
薑子墨抬眸看著楊麗姝,道:“你先下去收拾一下,待兄長離宮之時,你便一同回齊國公府吧,往後可要盡心竭力,我眼中容不下沙子,若是有何差池,無論宮中還是齊國公府便都容不得你。”
“還請夫人煩心,婢子雖不懂事,卻也不會恣意妄為。”
薑子墨並不喜這楊氏姐妹,若非無可奈何,可不會走到這一步。
薑子硯劍眉緊蹙,道:“這好端端的,陛下怎會突然賜了一位姑娘入府,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緣故不成?”
“我也不知,數日前,楊夫人便與我提起,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入齊國公府侍奉,說來她的出身算不得高貴,若有姐妹在宮中,總好過委身齊國公府,奈何我現下也猜不透她心中是如何作想,如今此女入府已無法改變,我知兄長並不喜她,即便帶回府中,以富貴供養著便是,可莫要意氣用事。”
薑子硯笑得無奈:“如今你是真的長大了,也罷,我知道該如何做,現下時辰不早,我不好在宮中逗留太久。”
與薑子硯別後,薑子墨才覺得身上一陣寒津津的涼。
“孤一向覺得宮中有那樣多的美人,瞧得多了倒也生出了幾分厭倦來,可乍一見你家小妹,才真真覺得,這世上的美人竟也有如你小妹這般清秀雅致乖巧可人的,隻可惜芳心已許他人,如若不然,留在宮中侍奉陛下才是最好的去處,也能與你我做個伴兒,如今便隻能委屈她在齊國公中委身為妾了。”
楊麗儀淺笑嫣然:“皇後殿下言重了,麗姝也不過是尋常姿色,能入齊國公府已是她的造化了,又怎敢有侍奉陛下的奢望,況,在齊國公府也不算辱沒了她,若不是皇後殿下的籌謀,如今她還不知在何處與身份卑微之人為妻為妾呢,哪裏還有能如此好的歸宿。”
霍成君指著楊麗儀,與茵子說道:“你瞧瞧,楊夫人這張嘴可真是伶俐得很,說出來的話,也讓孤聽著十分舒坦,倒是比你都要伶俐許多,往後你可要多向楊夫人學學才是。”
茵子口中稱是,卻對楊麗儀多少有幾分不屑。
“往後啊,你家小妹便是齊國公府的人了,也就更方便於探聽一些外人不可知的事情,薑子墨雖算不得最得寵,卻也是陛下身邊不可或缺的人,孤可是擔心得很,若有一日,陛下再想起要奪去孤手中的權力,便極有可能會讓薑子墨掌權,若是能讓齊國公府覆滅,薑子墨失去了可依仗的家世,那便是一文不值了。”
楊麗儀自是知曉宮中夫人雖多,陛下放不下的卻是極少,且論與陛下的情分,除卻先頭的許皇後,便是薑子墨了,往往陛下心有煩憂,十有八九便是薑子墨陪著。
“皇後殿下天縱英明,無論何事自是能手到擒來,隻要皇後殿下不嫌棄妾身愚笨,妾身願為皇後殿下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