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墨愕然地看著陛下,似乎也沒有想到陛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陛下的手輕輕撫過薑子墨的臉頰:“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這些日子都不曾瞧見朕,乍見之下,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陛下說笑了,妾身與陛下相知多年,又怎會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妾身替與宴的那些家人子們覺得可惜罷了,她們難得有機會能夠麵見陛下,哪知陛下不過匆匆而去匆匆而回,真不知要傷透多少佳人的心。”
陛下緩步往前走著,笑道:“那又何妨,宮中之人從來眾多,朕隻有一個人一顆心,又怎能顧念到每一個人,況有你在身邊,朕怎還有閑暇去理會她們。”
薑子墨笑得有些無奈:“陛下若是這般說,倒真是讓妾身無地自容了,掖庭之中有眾多的如花美眷,紅顏空老豈不可惜,且陛下之言,倒是要讓眾人以妾身為敵了,往後的日子,妾身要如何過。”
霍成君下了坐攆,此時日頭正好,而楊麗儀卻斜靠在門邊,一臉的落寞。
“殿下怎去了這樣久,蜜羹已經備下多時了,這會子怕是涼了,妾身拿去熱一熱。”
霍成君並沒有理會楊麗儀的異樣表現,隻覺得這一路回來,腰酸得緊,茵子在躺椅上放了一個靠枕,才讓霍成君覺得好了一些。
蜜羹的甜香氣息倒是誘人,隻是熱過之後的滋味終究是差了一些,霍成君也就隻是簡單地動了一些,放在了一邊。
“你這麼愁眉苦臉的做什麼,是不是誰給你氣受了,還是你想回你自己殿中去?”
楊麗儀搖了搖頭,道:“回殿下的話,妾身並不敢做此想,能服侍殿下是妾身的福氣,而且又有誰會給妾身氣受呢,隻是妾身覺得自己愚笨,不能夠隨侍在殿下身邊,因而……”
霍成君想不到楊麗儀倒是坦率,想跟在自己身邊出入各處,這樣的心思可真是盤算的好,笑道:“你到底是陛下的夫人,並非孤身邊的宮女,若是帶著你,也實在是於禮不合,你來椒房殿如茵子版服侍孤,本就是有違規製的,孤又怎麼好使喚你如同尋常宮女呢。”
說來楊麗儀先前因著薑子墨之故,這才得了良人之位,卻始終不得陛下青睞,霍成君看她頗有沮喪之態,又道:“你是無需這般模樣,宮中何人不是你這般心思,隻是孤與你說過數次,這般自怨自艾是無用的,你的這份心思,怎就不多用在陛下身上,再者你與薑夫人好歹還有幾分情意在,陛下尚不至於與你生分得連一絲情意也無。”
霍成君並不想自己身邊有一個心思太過的人,楊麗儀太過聰明,留在身邊久了,必定會是個禍害,若非現下楊麗儀還有些用處,霍成君自是不願意還與她這般和顏悅色。
楊麗儀呆愣了半晌,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繼而臉色一白,道:“殿下,是不是妾身做錯了什麼,所以殿下不需要妾身隨身服侍了?殿下,不要讓妾身回去,妾身一定會盡心竭力服侍殿下的,也再不提隨侍殿下身邊的事了,請夫人收回成命!”
霍成君未曾料到方才一番話,竟令她語帶哭腔,像是飽受了驚嚇一般,霍成君皺了皺眉頭,看著楊麗儀時,道:“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過了,你侍奉孤也有些時日了,行事一向穩妥的很,說來,前些日子,薑夫人贈了你一些香料?”
霍成君才從長樂宮回來,這會子又與楊麗儀對坐,說了許久話,早已覺得疲累,楊麗儀尚算識趣,並沒有逗留太久,隻是她臨走之時,似有一絲怨恨。
素日午睡一直都睡得很好,而今日也不知怎的,霍成君總是容易醒來,反複幾次之後,便半點睡意全無。
“殿下,拿熱帕子敷敷臉吧,會舒服些的。”
若有所思著,霍成君接過了帕子,也隻是擦了擦手,也忘了把帕子遞給茵子。
“殿下,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午後小睡不安穩,才這般神情恍惚啊,往常午後殿下都是能睡上一個時辰的,今兒個卻連半個時辰都沒歇到。”
愣著半晌之後,霍成君才回過神來,道:“沒什麼,隻是在想些事情而已,午後睡不著也好,免得入夜之後翻來覆去的沒有睡意。”
茵子在霍成君身後梳著及腰的長發,道:“殿下心裏必定是有心事了,不然怎麼會這樣呢,楊夫人的話讓殿下上了心了吧,她其實除了有些傲氣之外,也沒什麼不好,是不是殿下對她有什麼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