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硯聞言一愣,道:“從前你從不說這樣的話,今日這是怎麼了?”
劉婭晃了晃神,心裏忽然滑過一絲酸澀:“便是覺得從前對你並不好,如今便要對你好一些,免得他日白發蒼蒼,卻總要被你念叨,年輕的時候從不對你好一些。”
這番話聽來,讓薑子硯頗有些動容:“你在我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富平侯府內,富平侯顯得很是疲憊,一臉的倦色,隻是看到許凝素之時,還是強做了精神:“你是主人家,今日卻這般姍姍來遲,這般失禮於人前,真真是讓富平侯府失了顏麵!”
雖然許凝素是經由陛下賜婚才嫁入富平侯府,但富平侯對許凝素終歸是不怎麼疼愛的,且如今富平侯仿佛對當初也心生幾分悔意。
“父親,今日已經忙碌了一日,想必父親也已經勞累了,還是早些歇著吧,素素今日也一直在後頭照應著,況予默一向喜歡粘著素素,難免會讓素素抽不開身,父親就莫要再怪她了。”
富平侯皺著眉看著張延,半晌後才一聲輕歎,道:“罷了,由著你去吧,不過陛下今日遣人送來了賞賜,明日凝素就帶著孩子往宮裏去一趟吧,一來可去謝恩,一來也可去見一見陛下,予默也當多去後宮走動才是。”
許凝素有些不願,可也不敢違背富平侯的意思,隻能就此應下。
宮中,雖已是霍成君主持後宮事宜,可宮中之人對許平君都十分敬重,對許凝素也十分周到殷勤。
宣室殿內,陛下剛剛批閱完奏疏,便見著石顯走了進來:“陛下,凝素夫人入宮了,現在正在殿外候見,不知……”
“既然是凝素入宮了,自然是不必如此恪守無謂的規矩,你也是侍奉朕許久了,怎麼連這點子事兒都不知道了?”
石顯訕訕一笑,自然是知道許家姐妹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但宮裏頭畢竟已經不是許平君在做主了,如今的皇後可是霍成君,又有幾個人敢忤逆了她的意思,隻是現下陛下的意思自然更不能違背。
許凝素領著孩子入內:“陛下長樂無極。”
予默還是個不太懂事的孩子,見著陛下如此和顏悅色,便大著膽子到了陛下身邊走了過去,許凝素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陛下一把抱過予默,笑道:“這小妮子倒真是手沉了許多,看來富平侯府真是個養人的好地方,瞧把這丫頭養的,可真是愈發好看了,說來朕與子墨為鈺兒和這孩子定親的時候,還不知這孩子的名字。”
許凝素見予默已在陛下懷中,便也由著她去,隻是淡淡言道:“這孩子叫予默,是仲安給起的名字。”
陛下劍眉一蹙,心裏也多了一絲異樣:“這倒是個好名字,仲安想必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妾身今日入宮是奉了父親的意思,入宮謝恩的,且也當讓予默與三皇子多接觸接觸才是,說來妾身也許久不曾入宮了,也應當給夫人們問安才是。”
陛下道:“旁人處也就罷了,椒房殿與漪蘭殿,你倒是應當去走一走。”
許凝素卻不曾立時起身,神色之中皆是痛惜之色:“陛下聽到予默的名字之時,有一瞬間的愣神,必然也是猜到了這其中的意思。”
原本陛下並不想提起此事,哪知許凝素卻並不想因此不提及此事。
“朕自然也是知曉,隻是朕希望你能夠放下,他們之間並不像你想的那樣不堪。”
因著許凝素帶著予默入宮,打算小住幾日,太皇太後便著人叫了薑子墨過去,也權當閑來無事之時說說話解解悶。
長樂宮中,此時卞玉菁已然在座,也唯有在太皇太後麵前,卞玉菁才顯露出一點兒悠然自得的模樣,也不像在旁人麵前那樣拘謹。
“妾身拜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長樂無極!”
太皇太後見著薑子墨,道:“子墨起來吧,殿中就我們三個人,這樣大的禮就免了吧。坐吧,把你喚過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想見見你們兩個。”
薑子墨心知太皇太後傳召絕非隻為了見一見而已,卞玉菁時常侍奉在長樂宮中,日日都能夠見到,卻獨獨這般著緊將自己傳召而來,若隻為了見上一麵,又何必這般麻煩。
“太皇太後的話,真是讓妾身羞愧不已,是妾身疏忽了,未曾日日向太皇太後請安,也心知自己粗手笨腳的,也不及卞夫人細心細膩,深怕會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