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玉抽抽噎噎的,卻不敢在薑子墨的麵前表露得太過,隻是眼淚滑落的時候,心也好像被淩遲了一樣。
“一點小傷罷了,你又何必如此,也不必覺得難過,撐過去就好了,所幸殿中還有些療傷的傷藥,去取一些來吧,這樣的傷若不趁早用藥,隻怕以後每逢變天都會覺得疼痛難忍。”
令玉擦幹了眼淚,也不敢多看薑子墨一眼,很快就取了藥回來,小心翼翼地替薑子墨上了藥,隻是每每薑子墨一皺眉,令玉就會顯得有些慌亂,下手就難免會重一些。
薑子墨失寵的消息在宮中不脛而走,且再度讓薑子墨成為宮中茶餘飯後的笑柄,仿佛還有人說起,此番薑子墨失寵隻怕再也無法複寵,更讓許多昔日裏想靠攏薑子墨的人都紛紛避讓。
“如今這些人真真是勢利得緊,夫人得陛下疼惜之時,總是時不時在夫人左右出現,如今倒好,便是偶然遇上都是避之不及,人心涼薄至此,當真令人心寒的很!”
薑子墨倒是顯得很是無所謂,道:“又何必如此氣急,宮中從來如此,你又何必有如此感慨,再者,她們不再上門,不也能夠清淨不少嘛,你就不要如此了,免得瞧著仿佛是我有所怨言一般。”
陳岫顏雖然在漪蘭殿多時,卻好似沒有這個人一般,因著膝下有女,陳岫顏早就滿足這般平靜無波的生活,隻是想著隻要薑子墨地位穩固,陳岫顏自己便也會平安無事從此到老,可哪知宮中世事多變,往往讓人措手不及。
“夫人呢?”
陳岫顏好似隨口一問,但也看到那幾個宮人臉色都不太好:“回陳夫人的話,夫人身子不太好,正在殿中休養,可要婢子為夫人通秉?”
即便再不問世事,陳岫顏自然也知道薑子墨為何會如此閉門不出,便擺了擺手讓人入內通報,原本陳岫顏並不指望薑子墨會見自己,哪知不多時,小宮人出來時,說是夫人有請,陳岫顏一怔之後,便舉步入內。
不過兩三日罷了,薑子墨便已經消瘦了許多,讓陳岫顏猛地一愣,不過陳岫顏還是很快行了禮:“怎不過幾日,夫人怎就這般消瘦,可是玉體不適,可要請禦醫來瞧一瞧?”
“不必如此麻煩,此時若真是請了禦醫前來,隻怕又會是一場風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陳岫顏沉默了下來,好似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眉目間的擔憂依舊濃重,良久之後,又道:“此番夫人失寵,著實是有些蹊蹺,隻怕是有人從中作梗,陛下對夫人從來都是最疼惜的,必然是被人暫時蒙蔽了雙眼,隻要解開了心結,陛下待夫人便會如同往常一般,夫人若是不棄,妾身願為夫人前去陳情。”
薑子墨抬眸看著陳岫顏,本來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忽然有了一絲紅潤,道:“你的心意我明白,隻是這個時候我卻不能連累了你,如今陛下正在盛怒之中,無論誰前去替我說話,輕則是被陛下訓斥,重則怕是任誰都無法會是怎樣的結果,你這又是何苦呢。”
這一番話,讓陳岫顏很是無奈,咬著唇,不知該如何說該如何做了。
薑子墨近來一直覺得十分倦乏,看著陳岫顏,笑道:“你不必覺得如此沮喪,這件事自是不必你出麵,也必然會有人來辦這件事,我們隻需養精蓄銳便可。”
這讓陳岫顏覺得有些奇怪,道:“夫人為何這樣說,莫不是夫人心中已有盤算了?”
“昔日裏,華夫人常有打探我的喜好,如若她還有這樣的心思,必然不會看著我繼續這般沒落下去,自會去陛下麵前替我說話,想來怕也就在這幾日了吧。”
不出薑子墨所料,華若儀便已前往宣室殿,隻不過陛下不願見華若儀,如此讓華若儀十分焦慮,求見不成,華若儀便跪在宣室殿外,柔柔弱弱的樣子,著實讓人有些不忍心,隻不過陛下卻是下定了決心不見她一般,任由華若儀跪著。
就在華若儀饑困交加搖搖欲墜的時候,陛下終於讓人來傳喚華若儀。
“你這又是何苦呢,薑子墨沒有被趕出宮中,就已經是朕對她最大的恩典了,你卻還要為她來向朕求情,你真覺得值得嗎?你看看你現在這模樣,朕瞧著都覺得心疼了,但是薑子墨可曾來關懷你一二?”
華若儀此刻顯得十分哀戚,也曉得薑子墨這時候是不會來看自己一眼的,且薑子墨已然自身難保,又哪來閑暇來顧念其他,隻是華若儀也在賭,賭在陛下心裏還是十分在意薑子墨的,如果這一次賭贏了,自然會讓陛下往後更看重自己,如若賭輸了,也不枉自己這般拚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