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楊麗儀也在漪蘭殿侍奉過,薑子墨倒也不覺得怎樣,可如今楊麗儀再次自請入漪蘭殿,薑子墨便覺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出了問題。
就這樣,薑子墨漫無目的地四處走動,直到覺得累了,才在涼風亭小憩片刻。
也不知過了多久,薑子墨覺得周身冷得很,才發覺自己在涼風亭太久了,這才往漪蘭殿而去。
“夫人讓姐姐伺候著少爺,也不知怎麼的,府中那位如夫人倒是按捺不住了,說什麼都要入宮來服侍少爺,好似擔心姐姐會照顧不好一般,隻是這會子沒有夫人的意思,如夫人不敢太過放肆,隻讓人遞了話進來,想問問夫人的意思。”
近來出了太多的事,薑子墨倒是忘了府中還有那麼一個人,但是一想到那是楊麗儀的妹妹,心中免不了有些膈應。
“她想入宮倒也不是難事,隻是她這性子,怕是有些不合適,況兄長仍在宣室殿,她一女子出入宣室殿終究有些不妥當,她若再問起,回了她便是,免得她起了什麼心思,對誰都不好。”
薑子墨會做這樣的決定,令玉並不覺得奇怪,隻是那位如夫人的性子,怎就與以往相差那樣多。
楊麗儀悉心準備了些點心,見薑子墨回來,便迎了上去:“夫人,外頭那樣冷,怎還在外頭流連這樣久,好在令玉姑娘機敏,已備下了驅寒的薑湯。”
薑子墨隻是接過了令玉手中的熱帕子,淡淡道:“麗姝想入宮照料兄長,你是怎麼想的。”
楊麗儀沒有想到薑子墨會有這麼一問,有些呆愣地看著薑子墨,良久才道:“此事全憑夫人安排,況她出入宮闈也是多有不便,再者令華姑娘又是自小在公子身邊伺候的人,自然比她要穩妥得多。”
“你這般想,我便安心多了,這些天兄長的傷也好了大半,再留在宮中也是多有不便,再過幾日吧,就讓麗姝進宮陪兄長回府療養,說來劉婭獲罪,父母又已年邁,府中事務還是需要一個有擔當的人主持才好,麗姝瞧著人也穩妥,往後需要仰仗她的地方還有很多。”
薑子硯的傷勢早已大好,隻是薑子墨心裏不放心,才多留了薑子硯幾日,如今倒也沒有理由再讓薑子硯留在宮中,便也然後楊麗姝入宮,回府之時也能有個人照應著。
這一日,陛下入漪蘭殿,見著楊麗儀與楊麗姝十分殷勤,心中倒也欣喜,布膳之後,席間亦是言笑晏晏,仿佛昔日裏屢次下手害薑子墨的人不是楊麗儀一般,隻是薑子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
隻因身上有傷,薑子硯並沒有飲酒,一杯漿水慢慢地啜著,薑子墨笑道:“莫不是兄長將要離宮,心中舍不得令華,這才如此愁眉不展嗎,不若便讓令華隨兄長回府,這般小妹心中也安穩些。”
楊麗姝很是詫異地看著薑子墨,剛要開口之時,卻被楊麗儀攔了下來,道:“令華姑娘是最貼心不過的人了,若是令華姑娘在公子身邊,那才真叫萬無一失,讓人十分放心呢。”
薑子硯睨了楊麗姝一眼,道:“令華在夫人身邊甚是穩妥,臣又怎能再將令華帶回府去。”
聽了薑子硯的話,楊麗姝心裏才安穩了些,可是一瞧見令華,便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隻是身在宮中,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性子。
“公子在宮中養傷,幸得令華姑娘如此盡心盡力地照料。”說著楊麗姝倒了一杯漿水端給了令華,又道,“這一杯我敬令華姑娘。”
令華自知推脫不過,依言一飲而盡,楊麗姝確實是沾了沾唇便作罷了,薑子墨微微皺了皺眉,眼中已是十分的厭惡。
不過一刻鍾之後,令華突然腹痛難忍,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薑子墨一驚,忙讓人傳了禦醫來看。
楊麗姝見到這樣的情景,雖然也有些害怕,可很快便閃過一絲笑意,低著頭把玩著袖口的繡紋,心裏頭十分希望令華能夠因此一命嗚呼,如此便也少了一個與自己為敵的人了。
禦醫診治之後,道:“還好,中毒不深,隻要好生調理即可,不過夫人也當多加小心,此番好在隻是婢子,若是傷著了夫人,後果隻怕是不堪設想啊。”
這一番話,讓薑子墨皺起了眉頭,回頭看向楊氏姐妹,心裏有了計較,道:“方才禦醫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令華不會無緣無故中毒,近來漪蘭殿的飲食,一向都是楊夫人你在操持,怎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是你有意為之,還是根本就沒有將飲食之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