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裏跑出來後,何昕暖漫無目的的走在這蕭條的異國他鄉,像條喪家犬狼狽不堪。
眼淚像泄了堤的洪水猛獸,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滾燙的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她的臉頰一路奔騰到了下巴,又順著她臉的輪廓邊走邊滴落在幹淨的街道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該死的季涼川,你為什麼不說話了呢?”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像個被人拋棄的怨婦一般,暗自咒罵。
那份莫名其妙的文件一直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而最讓她心寒的還是季涼川的冷冷的態度,無論她怎麼哭,怎麼鬧騰,都像個死人一樣,默不作聲。
顯然,他一定是有什麼事瞞著自己,父親的公司破產的事說不定和他有這某種關係。
想著想著,她已經不知不覺的離家很遠了。
整個人像丟了魂似得,完全不在狀態。在過馬路時,一直埋著頭走路的她根本沒察覺到信號燈已經變成了紅色,任然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倏而,一輛黑色的旅行車一個急轉彎從街角猛的衝了出來,何昕暖毫無防備,等她察覺到有車向她駛來時,眼看著,車子的引擎蓋就要撞到身上了。
像被什麼東西牽絆住了腳踝,她極力的想要逃走,可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仍然站在原地邁不開腿,腿不爭氣的往下一軟,“啪”的一下竟癱軟在地。
“完蛋了!”她絕望的在心裏呐喊著,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大限將至了,心有不甘,爸爸破產一事都還沒頭緒,現在就去死叫她怎麼能瞑目呢?
說時遲那時快,刹那間,司機眼疾手快,一個急刹車,車輪摩擦著車道,發出刺耳的“吱!”的一聲,車子在距離她隻有五厘米的地方突然停下,才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後坐力將司機反彈在椅背上,他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停地往外冒冷汗。等回過神來,他一下就從車上下來,跑來查看何昕暖的傷勢。
“你、你怎麼樣了?受傷了嗎?”一副亞洲人麵孔的男子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詢問,神情焦灼的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
剛從死裏逃生,她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腦袋一片混亂,一時衝動竟然脫口而出,用中文木訥的回答道,“我沒事兒!”
一聽到中文,男子一臉詫異,能在這裏聽到家鄉話心裏倍感親切,同時也更加覺得對不起這個女孩。知道對方也是中國人後,索性就用中文交流起來。
“原來你也是中國人!真是抱歉嚇到你了。”司機直接上前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頓了頓又說道,“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送你去醫院檢查下吧!”
何昕暖呆呆的看著他,仍由他擺布。
這時,一直躲在暗處的,葉深目睹了這一切,見他們上了車要去醫院,連忙打了一通電話向他進行了實時彙報,並詢問他的意見,是否還要繼續跟下去。
電話那頭的季涼川不假思索,一聲令下,“給我跟緊了!把地址發給我。”隨機不等手下回應,電話就被他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