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賣的什麼垃圾東西？連大爺我也敢騙，我看你真是找死了！”
有個洋人一伸腳，就將一個攤子踹得四分五裂，上頭擺著的各式陶瓷當啷碎了一地。那商販慘叫一聲倒地，掙紮起來見滿地蒼夷更是欲哭無淚。
“大人。小的隻是做些小本生意，這些陶瓷真是明鎮運來的好貨色，你看看這可怎麼辦好啊。”
那商販著急攤手跳腳，可見洋人勢大又不敢上前，隻得委屈說著。
“你這種東西還敢叫好陶瓷？看來你是沒見過我們西域的凝脂陶瓷了，滾開！惹惱了大爺我，有你好看的。”
那洋人洋洋得意笑著，又伸出一腳將那小販踹開，帶著其他人昂首就要走。
小販心急，跪在地上忙爬了過去，便死死抱住了那洋人腳，哭喊道：“大人。您家大業大，自然好東西不少。可這裏一車陶瓷已經是小人全副身家，要是就這麼沒了，小人一家四口就得要飯去了。”
但那洋人明顯不耐煩起來，用洋文大罵幾聲，又用力蹬了幾腳在小販胸口。可這小販哪裏肯放，就算嘴角溢血就是死死抱住不肯鬆手。
“你這是找死！”
那洋人唰地在腰間掏出一柄洋槍，就抵在那小販額頭。緊接著隻聽見咚地雷響，那小販眼睛瞪得大大的，額頭上早被穿了個孔，撲通摔在地上惹了一身塵。
趙落兒心急震驚至極，本想著要上前幫忙，可這洋人毫不猶豫開槍，好似他們便是皇帝一般，根本來不及阻攔。
“相公！”
聽見槍響，那頭衝過來一聲淒厲喊聲，就看見個麻布裝扮婦女連摔帶爬地跑了過來，撲在那小販身上，染了一身血。可任她哭喊，這小販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你們怎麼打人！”
那婦人眼睛通紅，扭頭來大吼。這還不算，她腳下一蹬，便開口張手撲向那開槍洋人。
洋人興奮地吹了聲口哨，便狠狠揮出一拳，打在這婦人臉上，隻聽一聲慘叫，那婦人便被打得滿口鮮血掉在地上，掙紮著也爬不起來。
“來啊來啊。本想著無聊有事情解解乏，你這病秧子就這點能耐？”
洋人兩手握拳，一手往前一手護麵，雙腳踮起左右跳著叫道。
四周看的人雖搖頭歎息，可是沒一個敢上前阻攔的，就連他們也知道報官根本沒用，這些洋人都是官老爺座上客，官兵怎可能因為一個賤民而冒犯他們。
那婦人跌在地上朝四周哭喊磕頭，叫道：“請各位大人老爺給我評評理啊，我們每天早起晚睡，就為了做點小生意賺得兩口飯吃，可現在落得這麼個下場。老天啊，你開開眼啊。”
但凡被婦人看到的看客皆縮身往後退了退，這婦人眼裏被絕望一點點占據。
見沒人肯出來幫忙，那洋人更是囂張了，叫道：“能讓老爺我親自動手打了你一拳，是你榮幸，你要是敢看醫生，別怪我把你給殺了。”
說罷，這洋人呼喝著就要朝那婦人衝去，婦人尖叫出聲已經嚇得不能動彈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