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長知識(1 / 2)

自從馮江河帶常彬去過一次那個隱秘會所,常彬就經常去那裏吃飯,反正不缺請客的人。今天,馮江河上一批的工程款終於到賬了,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常彬,“喂,兄弟,那批款到賬了,晚上有空不?咱們出去喝點?”電話那頭常彬正在辦公室的電腦上研究魚竿呢,“哦,那可得好好的宰你一頓了。”“沒問題,你說去哪吧?”馮江河爽快的答應道。“嗯,還是去那個家屬樓裏吧,不要帶人就咱倆安靜點。”馮江河本來想帶上公司的那兩個美女了,人多了活躍活躍氣氛,也能讓常彬喝的痛快點。聽常彬這麼一說趕緊說道“行行行,就咱倆,那還是七點?”“行了,就七點吧。”馮江河掛了電話高興的給舒雅打了個電話“在哪呢?哦,過來我這一下。”舒雅正在財務室對賬呢,接到馮江河的電話,放下手裏的賬本對財務經理說“你們以後弄完給我出個報表就行了,這的對來對去的太麻煩。”財務經理是她招來的,特別聽她的話,“嗯,好好好,以後就給你看報表。”財務上一共五個人,每天忙得是昏天黑地的,這麼大一家公司涉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舒雅一進馮江河的辦公室,馮江河就意氣風發的說道“舒雅,把那筆信用社五百萬的貸款先還了吧,剩下的錢先不要動,咱們留著啟動下個項目。”舒雅看著他沒好氣的說道“還能剩下啥呀?你批了的材料款,工程款(馮江河將攬下來的業務又分包給各個施工隊,這就是付給那些施工隊的款項),員工工資一大堆費用付完還不夠了。”馮江河一聽就急了“不是吧,還了五百萬還有八百多萬了,怎麼就不夠了?”“材料款三百二十多萬,工程款三百六十多萬,其他費用一百來萬,這還是沒算應付款了。”馮江河剛才的意氣風發一下子就不見了,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道“讓財務好好算算,看看還有多少應收款,應付款。”舒雅心平氣和的說“應收款前兩天剛給了你報表,九千八百六十萬,教委的三千多萬,移動的一千多萬,聯通的兩千萬,電信的九百萬,環宇公司的一千多萬,剩下的就是些小賬了。應付款總共不到五千萬,除了你批了的。”看來外麵還欠著四五千萬了,馮江河的心稍微的平複了平複。“銀行貸款還有一千萬,借的個人的九百萬。”舒雅又接著說道。這麼一算下來就剩兩三千萬了,都是欠款呀,一想到欠款馮江河的腦仁就疼,太難要了,公家單位的領導換的快,一換了那個錢就不好要了。馮江河垂頭喪氣的說道“唉,咱們賬上還有多少錢?”“賬上還有四百多萬,就是留著應急用的。”“哦,把我批了的材料款、工程款壓下兩三百萬來,下次要回錢來再付吧。晚上我約上常彬吃飯了,你們不用等我了。”舒雅應了一聲出去繼續對賬去了。

晚上馮江河六點五十才到的,他的興致已經沒有了。開門的美女看到他直接把他引到一間屋子裏,開門一看常彬已經到了,正在那裏喝茶呢。這間屋子比原來馮江河去過的屋子小,喝茶和吃飯用的一張桌子,還是在榻上。軟榻有十幾平米,靠著牆,上麵放著各種靠枕,一張紅木長桌擺在中間,牆上掛著兩幅古美人畫。常彬鬆垮的靠在靠枕上,正品著茶聽外麵的古琴呢,看見馮江河進來也沒答話。馮江河知道他的毛病,自己換了鞋脫去外套也上了軟榻。馮江河是個樂盲,外麵的古琴再動聽對他來說也沒啥感覺,他就自顧自的喝茶吃瓜子。過了一會琴音終於停了,常彬斜視著他道“你就是個俗人,唉,還嗑瓜子,真是,真是無語呀。”馮江河根本不理會他這話,嚷嚷道“點菜了沒?咱兩今晚喝個痛快,我今天一定要讓你扶著牆出去。”“嗬嗬,救你?不是說你了,我就是讓你三兩你也還是個菜。”“誰用你讓了,今天一定要和你血戰到底。”(這個世上俗人還是很多的,況且那些雅人其實也喜歡和俗人待在一起,這樣才能顯出他們的雅來,越是雅的人就越是虛榮。)

過了一會茶具撤下換上了餐具,這裏的服務員很少說話也不問客人需求,除非客人問話,她們會在適當的時間做該做事,給人感覺是那麼的自如,客人也感覺就應該這麼做。今天常彬點的是幾個清淡的菜,這裏麵有一道菜值得說說,那就是“肥牛刺身”。這個牛肉被日本人鼓吹的說他們那裏的最好,一頭純種的日本和牛從出生就有專人喂養,天天得有多大的運動量,得聽多長時間音樂,吃什麼青草,最誇張的就是長大後得有人每天給它們做按摩,哦,還得喝紅酒。反正吹來吹去,最後的結果就是牛肉貴了,他們的牛肉一斤能賣到幾百塊,咱們的牛肉才二三十塊,差的十幾倍了呀。不過在國內吃的可不一定是日本牛,好像國家就不讓進口。那些高級餐廳所謂的日本牛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價格可是日本的。馮江河吃了一片牛肉也沒感覺出有啥好來,但是那一盤“肥牛刺身”就兩百多了,還是沒幾片肉。馮江河知道常彬出來不喜歡說公事,隻能找話說道“剛才那是古箏吧,彈得挺好聽的。”常彬斜了他一眼“那是古琴,彈古箏的人多了,能彈好古琴的人可是很少見呀。”“哦,看的差不多。”“你就沒看,古琴七根弦,內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宮、商、角、徵、羽,外加文武兩根弦。古箏二十一根弦了,古琴最是能陶冶人情操和安寧人的心境。”馮江河又學了點知識,“來來來,就衝你給我啟蒙,我敬你一杯。”說完拿起酒杯來一飲而盡,他們這杯子可不小,五錢一杯。“急個啥呀,慢慢喝,來這裏不能急。”常彬不能喝快酒,喜歡慢慢的品,馮江河喝慢酒一會就得倒。這個時候那位演奏古琴的姑娘又被轉了出來,她坐在琴桌旁猶如一縷白霧飄到了外麵大廳的右後方,琴音響起時常彬拿在手裏的酒杯也忘了放回桌上了,但是馮江河也沒提醒他,雅人要的就是這個癡勁。悠揚的簫聲隨之也飄到了大廳,大廳的左後方緩緩走出一名黑衣女子,雖然她穿的是男裝,但是根本掩飾不住女兒身,也許人家就沒打算掩飾,琴簫合璧一曲天籟之音開始上演了。青煙悄悄的彌漫在大廳中央,一名灰衣女子在淡淡的煙霧中婆娑起舞,輕盈優美、婀娜多姿的舞步是那麼的美輪美奐。一曲古詞伴著琴簫之音隨之吟唱起來,《孤望寒水影單,悲情作痛心殤,今生至此絕情腸,****皆亡。忘,忘,忘,渾憨人廝混渾沌世。殤,殤,殤,癡沌心揉斷絕情腸。孤星殘月,孤雁昏鴉,枯木殘花,老牛忠犬,渾沌沌隻身存世上,憨癡癡無謂處世難。》常彬聽著聽著黯然閉上了眼睛,兩滴酸淚滑了出來。馮江河也靠在靠枕上做悲思狀,其實他的眼睛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那位灰衣女子的腰身。這首曲子時間很長,常馮二人一直緊緊的聽著,沒有再動一下酒杯和筷子。灰衣女子淒涼的舞蹈最後在簫音散去之後結束了,她伏在地上久久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