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啊!”司機搖下車窗,狠狠咒罵。
若初音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隻有時不時閃過的一些恍惚的,仿佛幻境中的場景。
“未婚妻”“指腹為婚”……
各種她既覺得熟悉又陌生的詞彙閃過她的腦海。
還有廖秀秀那張甜蜜既羞澀的臉,宮靖遙身上那套一看就知道是和廖秀秀配套的晚禮服……
怪不得宮靖遙對廖秀秀的態度那麼奇怪……
怪不得廖秀秀這麼討厭她……
怪不得她總是針對自己……
誰要是看見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都是這種反應吧?
“你可真傻啊,若初音。”
她站在街頭,茫然的對著自己說。
商場的玻璃櫥櫃上,清晰的映照出她的影子。
她低頭看了一眼穿在自己身上的裙子,嘴角緩緩浮上一抹自嘲的微笑。
說來真是可笑,她這麼多年,就穿過兩次這麼好看的裙子,卻次次都是淪為別人的眼中的笑話。
就像小醜一樣,穿上了不屬於自己的衣服,就妄想自己是童話裏的公主,飾演著不屬於的自己的角色。
等夢醒了,天亮了,才發現一切不過可笑的鬧劇。
“太天真了。”她顫抖的嘴唇裏緩緩說出四個字。
傻愣愣的,茫然而不知去處。
幾個喝醉了酒的小混混嬉嬉鬧鬧的朝這邊走了過來,看見若初音,不由得交換了一個猥瑣的眼神。
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帶頭走了過來,伸手就去摟若初音的肩膀:“小妹妹,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啊?陪哥哥們去喝兩杯。”
他滿嘴的酒臭味,終於讓若初音回過神來。
“走開!”她皺起了眉頭,厭惡的打開他的手。
“喲,脾氣還挺大的嗎?怎麼?被男朋友甩了?”
小混混們圍了上來,開始對她動手動腳起來。
被圍在中間的若初音就像掉進了狼窩裏的兔子,驚恐得瑟瑟發抖。
“你們走開!走開!不要碰我!”若初音尖叫著,胡亂的揮著自己的雙手,試圖抵抗那一雙雙朝她伸過來的啊,肮髒的手指。
“住手!”
從人群外麵傳來了一道嚴肅的聲音,秦朗握著手機,皺著眉毛:“我已經報警了,如果你們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離開!”
仿佛配合他的話似的,街頭還真的響起了警笛聲。
小混混們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做了一個“算你厲害”的手勢,罵罵咧咧的放開了若初音。
若初音如蒙大赦,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軟軟的跌了下來。
秦朗眼疾手快的向前一步,穩穩接住了她滑落的身體。
他的手指碰觸到她光裸的肩膀,被相觸的肌膚傳來的陣陣涼意驚到,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頭,輕輕的蓋在了她身上。
“初音。”他將她半攬在懷裏,沉聲問到:“你這是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宮靖遙呢?”
若初音無力的靠在他身上,雙眼空洞,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直到宮靖遙的名字落入她的耳中,這才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
她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趴在秦朗的肩膀上放聲大哭起來。
秦朗的眼神閃了閃,伸手緩緩環住了她。
“出什麼事情了?”他柔聲問到。
仿佛安慰小孩子一樣,輕柔的拍著她的背:“你先不要哭,慢慢說好不好?”
若初音嚎啕大哭著,緊緊抓住秦朗的襯衫,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她隻是哭著,卻根本不願意說出任何一個字眼。
秦朗也毫無辦法,望了一眼四周的人群,沉思了片刻:“我們先離開這裏好不好?”
不等若初音的回答,他摟著踉踉蹌蹌的若初音,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上,他遞給若初音一塊幹淨的手帕,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扶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也沒有追問她任何緣故。
若初音此時已經哭得有些脫力了,她張著空洞的眼睛,再也發不出任何任何。
隻是眼淚順著眼角,一直流,一直流……
浸濕了秦朗的衣服。
秦朗偏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是無窮的心疼。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柔聲說著:“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若初音沒有回話。
她根本就不想開口,不願意開口。
秦朗也沒有辦法,直接向司機報了一個地址。
夜風吹過,帶來冬日的嚴寒,猶如若初音的心底,被冰雪籠罩。
而春天,似乎很遙遠……
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