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用的臉色有些古怪。
他望著宮靖遙:“怎麼會……宮家竟然會支撐不下去?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好歹是傳承了百年的老牌世家,產業遍布全國,宮家也沒有什麼敗家子,怎麼可能就到了撐不下去的地步?
宮靖西神色晦澀,他轉動著輪椅,不再看昏睡著的宮靖遙一眼:“這件事情,你暫且保密吧。靖遙那邊……”
他的嘴裏一陣苦澀:“你先不要告訴他。”
蘇無用冷哼了一聲:“你就把他養的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吧!”
他嘟嘟囔囔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他倆兄弟的。所以這輩子來還債了……
“對了,幫我約一下若初音吧。”宮靖西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一眼蘇無用:“我知道你和她有來往!”
蘇無用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嘴裏吐出了一句“草”。
若初音他是可以約,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去找若初音,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盡給他出難題。
他唉聲歎氣的,又替宮靖遙將被子拉好,恨恨地扯了一把黯淡了不少的紅發:“你呀,你們兩兄弟簡直了!”
但是蘇無用還是沒有機會去聯係若初音,因為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人從睡夢中挖醒。
傭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拉著他的睡袍一角:“蘇先生,快去看看我家二少爺吧,他……”
蘇無用急匆匆的趕到宮靖遙臥室的時候,場麵正混亂得可怕。
蘇醒過來的宮靖遙,就像一頭暴走的獸類,死死的扣著廖秀秀的脖子。
可憐的廖秀秀被他按在牆上,雙手正在拚命的掰著宮靖遙的手臂,可是這也於事無補,窒息的痛苦使得她的臉迅速的失去了顏色,雙眼都開始泛白。
望著渾身都充滿著戾氣的宮靖遙,廖秀秀第一次感到後悔。
這真的是她一心想嫁的人嗎……
一大群傭人正圍著宮靖遙,一副想上去勸阻又不敢的樣子,隻能驚慌失措的尖叫:“少爺。少爺你快將廖小姐放下來吧!”
等到蘇無用出現,一大群人仿佛看見了救星,頓時一哄而散。
蘇無用氣急,指著快要被活活掐死的廖秀秀的大吼:“誰讓她過來的?是嫌自己的命不夠長嗎?”
這個家夥發狂的時候連他都不敢出現在他眼前,讓他礙眼,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廖小姐堅持要進來探視二少爺。”傭人帶著哭腔解釋:“我們也攔不住啊!”
“蘇先生,您還是快想想辦法吧。”
蘇無用翻了翻白眼,一把推開那些哭哭啼啼的傭人,走到宮靖遙身邊,沒好氣的拍著他的手臂:“你快放開她,你要掐死她了。”
但是宮靖遙仿佛陷入了一個封閉的世界。
他的眼底充滿了難以形容的狂躁,看著廖秀秀的眼神,仿佛就像在看著一個死物。
而至於蘇無用的動作,他的話,根本沒有引起他的半分注意力。
蘇無用一驚,這情況隻怕是更糟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靖遙?靖遙你聽我說,你哥哥請了初音來家裏做客,聽到了嗎?你還是快放開廖小姐好不好?”
“初音?”宮靖遙的眼睛轉了轉,掐著廖秀秀的手也有所鬆動。
蘇無用鬆了一口氣,半哄半認真的說道:“對對對,你哥哥昨天就讓我請了她來。”
宮靖遙終於恢複了一點理智,臉上難得的出現了“慌張”的表情:“她還願意見我媽?是不是會原諒我?你告訴她,我不是故意瞞著她的……”
“好好好,我會說的,來,你先放開秀秀好不好?”蘇無用在心底暗歎了一口氣,如果他在昨天還對宮靖遙的病情抱著僥幸,今天的情況卻讓他再次沉下了心。
宮靖遙聽他這麼說,偏了偏頭,似在考慮他話裏的可信度,但是,“可以見到若初音”這種誘惑實在太大了。
他扯了扯嘴角,“好吧。”
一邊說著,一邊就鬆開了掐著廖秀秀脖子的手。
廖秀秀如蒙大赦,虛弱的跌在地上。
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的她,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恐懼,趴在地上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蘇無用這個時候連同情都懶得同情她了,厲聲朝傭人喝到:“還不快把廖小姐扶出去。”
傭人們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將渾身無力的廖秀秀給半扶半架的拖了出去。
臨走之時,廖秀秀還不死心,回過頭來委委屈屈的看著宮靖遙。
但是宮靖遙卻連半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現在的他,滿腦子都隻有若初音。
他不顧滿室的狼藉,焦躁的走來走去:“我得換件衣服,還有,傷口得遮起來,不然初音會擔心……”
廖秀秀看著這樣子的他,終於死心的離開。
蘇無用冷眼瞧了一眼明顯還沒恢複正常的宮靖遙,低聲吩咐傭人:“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先安撫著他!別讓他跑出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