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靖遙,我在這裏。”她趴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宮靖遙仿佛奇異的就被撫慰了,不在輾轉反側,也不再流冷汗,沉沉的睡去。
他在做一個夢。
夢境裏,他還是小孩子,纏著哥哥要他的玩具。
哥哥卻不肯給,他不由得哭起了鼻子來。
有著一頭紅發的媽媽卻溫柔的替他擦幹了所有眼淚,輕聲細語的跟他說:“不要搶哥哥的玩具,媽媽帶靖遙去買一個好不好?”
“好,我要更大的。”他奶聲奶氣的點著頭,牽著媽媽的手。
街上的人真多啊,他抱著大大的玩具熊,心滿意足的被媽媽牽在手裏,唱著兒歌。
然而鏡頭一轉,就是媽媽驚恐的尖叫著他的名字,將他撲倒在地。
而她的胸口,卻汩汩流出鮮血,空洞的眼睛裏,倒影著他茫然的身影。
玩具熊被丟棄在一旁,靜默的躺在血泊之中,再也沒有人搭理。
“是你的錯!”
“都是你的錯!”
“是你害死了你媽媽!”
父親厭棄的眼神,哥哥傷心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利刃,一刀刀刺穿著他的心髒。
“媽媽……”
五歲的他,躲在暗櫃裏,聽著父親冰冷的聲音對屬下的人說著要將他送走,再也不想見到他之類的話。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的痛苦。
他失去了母親,父親,以及哥哥……
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宮靖遙猛然睜開眼睛,仿佛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就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驚慌的環顧著四周。
沒有!
什麼都沒有!
人呢?若初音呢!
他驚恐的叫了起來:“初音!初音!”
他明明還清醒著,手腕處的的傷口隱隱作痛,提醒著他還活著,提醒著他已經不再沉淪在噩夢之中。
然而滿室的冰冷與空寂,卻讓他覺得自己始終沒有醒過來。
“若初音!”他聲嘶力竭的叫著那個仿佛刻在自己心裏的名字。
門被匆匆推開,若初音小小的臉龐探了出來:“哎呀來了來了,你醒來了啊?”
宮靖遙沒有回答,他愣愣的盯著若初音好一會兒,徑直掀開被子光著腳大步走向她,然後將她死死的抱住。
他抱得那麼緊,緊得讓若初音一陣陣發疼。
然而她什麼都沒說,隻是嘟著嘴埋怨:“哎呀你弄疼我了。”
宮靖遙鬆了鬆手,但是還是依然鬆鬆的摟著她纖細的腰,目光緊鎖著她:“我怎麼睡著了?”
若初音偏過頭不看他:“是呀,睡得和豬一樣……”
她下意識的沒有提起他昏睡之前發生的任何事情,她希望他就這樣,忘記掉它,永遠也不要想起來。
“我的粥!”她從他懷裏跳了起來,趁機掩飾豬自己發紅的眼睛,汲著拖鞋啪嘰啪嘰的往廚房跑。
陣陣香味傳來,陽光燦爛,美好得不像話。
宮靖遙赤腳站在地板上,內心卻一片茫然。
自己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呢?
在宮靖西的默許下,宮靖遙就這麼在若初音家住了下來。
他仿佛化成了無尾熊,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跟在若初音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