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靖遙似乎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深沉的夢。
但是夢見了什麼,他卻一點都不記得了。
隻記得夢裏的自己,很開心,很幸福。
等他醒來以後,發現傭人們都在忙碌著,甚至來了高級服裝定製師來給他量身。
“這是幹什麼?”他不悅的揮開裁縫師傅在他身上摸索的手,望著淡定的喝著咖啡的宮靖西。
“過幾天就會舉行婚禮,師傅過來給你量量身,看看禮服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宮靖西眉毛都沒動一下,自顧自的翻閱著報紙。
“婚禮?誰的婚禮?”
“還能有的?”宮靖西捏了捏眉心:“你覺得還有誰的婚禮?”
宮靖遙嘴角一抿,憤怒的說道:“我都說了不結!誰要娶誰自己娶!”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往外走,但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一群保鏢就攔住了他的去路。
“既然傷口還沒好,就好好在家養著,免得婚禮那天你還鼻青臉腫的。”宮靖西保持著優雅的笑容對他說道。
然而宮靖遙隻想把他臉上的笑容撕下來。
“我看誰能攔我?”他冷笑一聲就要往外衝。
“少爺,請不要為難我們。”保鏢一邊恭敬的說著,一邊卻悄悄的圍了上來。
宮靖遙畢竟是傷勢未愈,等他被保鏢們製服的時候,一直不動聲色的宮靖西才站了起來:“好了,請二少爺回房間好好休養吧。”
他不再看宮靖遙一眼,推著輪椅走到了庭院裏。
蘇無用正在屋簷下逗著一隻鸚鵡,聽到時候的動靜,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已經決定了嗎?”
宮靖西微微笑著,撥動著手邊殷紅的花朵,並不說話。
蘇無用不耐煩的轉過身來:“依我看,不如將實情告訴他,按照他的性子,未必不肯退讓。反正他現在也沒想起若初音的事情來,不是嗎?”
宮靖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什麼?說宮家現在撐不下去了,要賣兒求榮了?行了,你不嫌丟臉我還嫌呢。”
他冷哼了一聲,推著輪椅走遠:“如果閑著的話,幫忙照看下婚禮的細節吧。”
再一次的溝通無效,蘇無用不由同情的看了一眼房間內。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微笑著接了起來。
“喂?念念?”
許念念約了蘇無用在島上的一家咖啡廳見麵,一同來的包括臉色不太好的若初音以及向晴天。
蘇無用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
許念念也懶得和他廢話,等他拉開椅子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是你給宮靖遙做了催眠是不是?”
蘇無用沒有否認,隻是微微喝了一口咖啡:“這裏的咖啡實在是不怎麼正宗,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如另一家,就在這條街拐角的地方……”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若初音徑直打斷了他的話:“拜托你,告訴我們真相好不好?”
她的臉色很難看,臉上還貼著膠布,憔悴的就像一抹幽靈,隨時都會倒下去。
隻要一想到宮靖遙,她就寢食難安。
此刻,她的眼底寫滿了哀求,因為除了哀求,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盡管她從來都覺得自己沒有用,但是更沒有像此刻這樣,覺得自己那麼一無是處。
她什麼都辦不了。
蘇無用細細的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歎了一口氣:“就算告訴你們真相又能怎麼樣呢?你們鬥得過宮家?”
尤其是宮家現在這種狀況,他們更不可能放任宮靖遙和她在一起。
若初音搖了搖頭,“我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
這個他指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初音繼續說道:“就算到了最後,他要娶廖秀秀也好,還是娶別的人也好,我隻要他平平安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經曆過在森林裏的那件事,她仿佛已經認命了,她隻要他活著,即使是沒有自己的世界。
“所以……我隻是想知道真相而已。”若初音哀求著。
蘇無用停頓了片刻:“知道真相了又如何,你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些,所以,為何不幹脆接受事實,安安靜靜的離開這裏,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他自嘲的笑了起來:“宮靖遙的世界,從來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苦苦哀求卻仍然得不到答案若初音終於死心。
雙眼裏最後一點光芒消失不見,眼底一片死寂。
向晴天忍無可忍,她徑直扔出了一份文件,劈頭蓋腦的向蘇無用扔了出去:“那你先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告訴我們真相。”
等蘇無用看清楚文件上的東西時,他撐著額頭大笑了起來。
“哎呀,被發現了啊?”他的語調仍然是輕快的,仿佛絲毫沒有被揭露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