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後座,一臉冷峻的,不是別人,正是費了好大心思才找到她的喬其燁。開車的也正是夏明遠。
夏明遠冷靜的開著車子穿梭在小巷裏,從後視鏡看過去,張稚稚和喬其燁坐在後座上,就如同中間有一條楚漢分界。
喬其燁冷著一張臉,渾身都被陰沉的氣息所籠罩。
實際上,他現在正在努力克製住自己滔天的怒意,甚至不想去看張稚稚一眼,他怕自己隻要一看她,就忍不住把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捆起來,然後把她牢牢鎖在自己的身邊,讓她再也沒有辦法接觸到這些危險的東西。
車子飛速的駛過巷子口,迎麵互相而來一輛捷豹,從打開的車窗裏探出兩隻烏黑的槍杆,夏明遠來不及思考那麼多,猛地一打轉盤。
張稚稚隻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就被喬其燁大力扣下了頭:“小心!”
與此同時,一顆從五百米遠程外射來的狙擊子彈射穿了他剛剛所在的位置,在捷豹的兩邊車門上留下了對稱的兩個彈孔。
張稚稚整個人都被他摟在懷裏,然後從失控的車上一躍而下,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以後,然後摔進了路邊的草叢裏。
從頭到尾,喬其燁都牢牢將張稚稚護在身下,不讓她有一絲暴露在外的危險。
槍聲連綿不絕,夏明遠再也無法控製住車子,咬了咬牙,打開車門,棄車而下。
“轟”的一聲巨響,失去控製的車子直直的撞入了前方堆積的油桶堆上,猛然爆炸了,火光直衝天空,映照著喬其燁的臉,明明寐寐。
“走!”他一把拉起張稚稚,厲聲喝道。
張稚稚駭然地盯著他正往外側滴滴答答流血的小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他拉著奔向了暗夜之中。
他們順著河流一直往下奔跑,夜色太過於深沉,沒有辦法判斷後頭到底有沒有追兵,隱約之間甚至還聽到警笛呼嘯的聲音。
張稚稚攙扶著喬其燁,一路都跑得跌跌撞撞,她的麵色蒼白,不停的打量著喬其燁的傷口。
喬其燁露出一抹微笑,然後更加過分地將全身的重量都交到了張稚稚身上,這讓她臉上的擔憂更加明顯起來。
她這才咬著嘴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又扶起了他。
“你沒事吧?”她咬著嘴唇,輕聲問道。
“有點疼……”喬其燁假意裝做很虛弱的樣子,將頭埋在她的肩頭,熾熱的呼吸盡數吐在她敏感的脖子上。
張稚稚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卻又不得不咬著牙半背半拽地拖著他。
哪曉得喬其燁卻越來越過分,甚至還輕輕啃噬著她的耳尖,環著她腰的寬厚手掌,帶著薄薄的繭,撩起她的衣衫,一寸一寸的撫過她的肌膚。
這熾熱的溫度,在略帶冷意的春夜裏,竟然無端的讓張稚稚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不禁蕭瑟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揪住了他手背上的一小塊肌膚。
“嘶……”喬其燁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腳下又是一陣踉蹌,差點沒把張稚稚帶著摔倒在地。
她停下腳步,然後狠狠盯著他,似在判斷他的傷是否真的那麼重,喬其燁在這個時候又皺了皺眉頭,發出細不可聞的呻吟聲。
夏明遠跟在他們身後,將這些都一清二楚的收入眼底,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他們最後在城郊的一個貧民區裏找到了一家小旅館。
這裏沒有城區裏那麼嚴格的管理,不管你是什麼人,有沒有證件,隻要給夠足夠的錢,就能入住。
但是關鍵是——
“你們出門都不帶錢的嗎?”張稚稚氣急敗壞的盯著眼前的兩個大男人。
夏明遠蕭瑟的縮了縮脖子:“……有卡……行嗎?”
張稚稚大力地扭過頭看著胖胖的老板娘。
風韻猶存的老板娘放下手中的煙槍,不耐地在桌子上敲了敲:“不能刷卡,沒有現金也行,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她望了望喬其燁還在流血的傷口,輕描淡寫的說:“我這裏還有醫生。”
張稚稚立刻毫不留情地扒了喬其燁的手表、手機,誠懇的雙手遞給了老板娘;如果不是夏明遠死死捂住自己的口袋,指不定連他手上老祖宗傳下來的戒指都要被給出去。
老板娘淡淡的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然後漫不經心的遞給他們一把鑰匙。
“這不對吧……”夏明遠想討價還價:“那隻手表可是限量版的,至少也得給我兩間房才是。”
“不想住?那就另外找地方吧。”
老板娘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把鑰匙往回收,夏明遠眼疾手快的一把搶過鑰匙:“住!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