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過去多麼痛苦,”冷桀的眼淚看上去極為別扭,白燁的印象中,他是個寧願流血致死,也不願哭著求饒的男子漢,“如果沒有過去,會比知道它的痛苦更加難受一萬倍,白燁,我冷桀幾乎沒有求過人,如果你知道我的過去,請你請你一定告訴給我,我有權知道它們,因為它們是我的一部分。”
白燁妥協了,他將冷桀同藍朵朵的一切,隻要是他知道的部分都告訴給了他聽,那些他們之間的羈絆,他們之間的過去,他們之間的糾纏和愛恨情仇,隻要白燁知道的,統統一字不漏地告訴給了冷桀。
冷桀聽完之後表情凝重,關於這些雖然白燁說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但是現在聽來好像一切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藍朵朵去了國外?”
白燁點了點頭,“據我所知是定居在了巴黎,她曾經說過,巴黎是最浪漫的城市。”
冷桀猶豫著,藍朵朵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若是自己的貿然出現會不會打斷她生活的步調,加之,他現在對於白燁口中所說的感情一點感覺也沒有了,萬一再次遇見藍朵朵,依舊想不起來,那豈不是傷害了對方。
冷桀拍了拍腦袋,他憎恨自己的失憶,若是他同藍朵朵的感情真的好像白燁說得那麼刻骨銘心,為什麼到最後,他會忘記得一幹二淨!白燁歎了一口氣,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已經將我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給你聽,如果你還是想不起來就不用在想了,也許這意味著你們的緣分已盡,很多東西是不能夠勉強地,即便勉強也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冷桀失意了三天,最後還是決定在他沒有想起自己的過去之前,不去打擾藍朵朵。或許他的這一生都不會恢複記憶,想不起曾經那麼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是他不會有遺憾,如果他真的如白燁所說,愛藍朵朵那麼深,他是舍不得讓她知道自己所遭遇的這一切,然後再經曆一次痛苦。
一切都歸於了平靜,冷桀想或許失憶也並不全是一場壞事,如果他曾經讓那個叫著藍朵朵的女人傷透了心,那麼這或許是上天再給了他們一次機會,重新去結識別的更加幸福地冒險。
而此時的藍朵朵已經從巴黎回來,是為了參加宣文淵同米岩的婚禮,重新回到這個地方,思緒便湧上了心頭,若是說她會忘記,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她已經學會將一些美好的記憶珍藏在了心裏。
她在巴黎遇見了一個很好的男人,對她的兒女也非常的好,她正在考慮要不要重新開始,試著去接受另外一個人,開始另外一個全新的生活。
但是在那之前,她又重新回到那個讓她和冷桀糾纏在一起的酒吧,過去的一幕幕重新上演。她在吧台要了一杯酒,這是她同過去告別的一種方式,或許以後她不會再來了吧,但是不代表她會忘記。
冷桀!你還好嗎?
就在那麼一瞬間,藍朵朵看見了就在廁所的拐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皺了皺眉頭,她告訴自己,一定是這酒太烈了,讓她產生了幻覺,她自嘲地笑了笑,上一秒才決定去忘記的人,這一秒又被想起,真是諷刺。
“他們說HC的總裁正在高調地選女朋友。”一個走過藍朵朵身邊的女子無意地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心,那女子笑了笑,“我聽說他眼光很高,能夠入他眼的人,以後就是他VIP包間的客人。”
藍朵朵鬼使神差地跟著那名女子朝著所謂的VIP房走去,她的心上忐忑不安,她明明已經告訴自己,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冷桀,但是聽到HC的時候,她還是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原來一切的偽裝在真實的麵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她隻是為了看一眼,隻要一眼,然後死心繼續過自己的生活就是。藍朵朵排著隊,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卻發現那個VIP裏坐著一個胖子,那胖子見到藍朵朵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很好!過來坐一坐吧!”
藍朵朵幾乎是奪門而出,她衝出了酒吧的門口,扶著柱子大口地喘起氣來。“小姐,你沒事吧。”一名男士遞過一張紙巾。
藍朵朵抬起頭,剛要說謝謝,眼淚便先湧了出來。男士見藍朵朵這樣便驚慌起來,他不過是遞了一張紙巾罷了,但是看到這張哭泣著的臉,他卻莫名地心痛異常,他聳了聳肩,“你去哪?不然我送你吧。”
藍朵朵沒有拒絕,他的樣子同冷桀一模一樣,甚至連說話的口氣和神情都一模一樣,但是他怎麼可能是他,他甚至都不認識自己。
“哦,這是我的名片。”男士從皮夾裏拿出了一張名片,“我不是那種故意搭訕的人,但是我真的覺得你很麵熟。”
藍朵朵看了看名片,一時回不過神來,她輕輕地說:“冷桀!真的是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兩人相互看著,仿佛時間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