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來到了,兩年過去,曾經清純的像早上花瓣上晶瑩的露珠一樣的唐玉君覺得自己明顯的老了!單從外表看,這個33歲的女人仍然美麗如一朵盛開的玫瑰花,有其魅而無其刺,讓所有見到她的人都如沐春風!但她自己卻真真切切的感到――自己的心已經老了!
平心而論,作為一個單身的女人,局長的身份在帶給她榮耀的同時,也為她的生活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這層麵紗帶給她的直接結果就是她失去了所有的知心朋友!
就像前幾天,唐玉君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一時覺得怪悶的,就給李幼琳打了一個電話,約她一起去喝杯咖啡,本意也就是想聊一聊天,解解悶,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但李幼琳匆匆趕來後,卻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時時處處陪著笑臉,弄的唐玉君怪不自在的,想在她麵前發發牢騷的心情也沒有了,兩個人象隔著一層窗戶紙一般不著邊際的拉扯了一會話,李幼琳才期期艾艾的說她有個弟弟在鄉裏的小學教書,求唐玉君想法把他調回城裏來。
唐玉君心裏十分感慨,兩個人以前地位相等的時候是多好的朋友啊,到了現在僅僅因為有求於自己,李幼琳就把她自己放到了比自己低的位置,不時的看著自己的臉色說話,她既然如此,自己怎好意思把心裏的煩悶對她和盤托出啊?
唉!算了!唐玉君一下子覺得這次會麵與談話變得索然無味,就答應了李幼琳回去研究研究她弟弟的事情,然後就散了。回來的路上,唐玉君傷感的想,從此以後,自己是失去這個朋友了,再回想起自己剛剛對李幼琳說的話,也覺得官氣十足的不是朋友的腔調,是啊,變了的,何止李幼琳?自己又何嚐不是變了一個人啊!
比起以前,自己少了多少單純與爽朗,多了多少官威與客套啊,自己可能不覺得,但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可能已經潛移默化,在自己的身上深入骨髓,一舉手一投足就自然流露出來了吧?看到自己的這副神態,李幼琳又會做如何想法呢?又怎麼會和自己推心置腹呢?
是什麼讓自己有這樣的改變呢?是工作!是做局長的這一年,她在與手下這一幫德高望重的副職們鬥智鬥勇中養成的!
一年的局長生活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其中的酸甜苦辣恐怕也隻有唐玉君自己才清楚了!
自從她突兀的被提拔為縣教育局局長,別的不說,單是手下那班自認為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副職們,不得不委屈在她一個小女人的手下俯首稱臣,那種心情,怎一個不甘心了得!
既然不服氣她,自然就有所動作!
在唐玉君上任之初,剛一進入工作狀態,立馬就感到了一股來自暗中的力量在掣肘她的工作,這讓她事事感到不順手!
就像有一天,唐玉君到一個下屬學校去視察工作,發現拖欠老師們工資情況十分嚴重,看到老師們吃的飯少油缺鹽的,唐玉君心裏十分不好受,回局裏後馬上把分管財務的副局長叫了來,想問問情況。
誰知此人仗著自己是個老人了,本來就想著接局長的,也活動的差不多了,(其實就連羅天明都已經答應了的)誰知憑空裏殺出一個唐玉君來,硬生生把已經到手的局長給搶去了,閑暇之時就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把唐玉君一腳踹出教育局自己取而代之的,現在見她竟然拿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給自己發難,簡直是自不量力!
於是他叫來會計,讓會計把一年來的賬目明細一股腦兜來堆在唐玉君麵前,囂張的說:“唐局長,這就是這一年來我過手的賬目,您自己慢慢查吧,要是我李某人貪汙了一分錢裝進了自己的口袋,您盡管槍斃我,要是查不出什麼差錯,以後就請不要插手我的工作,否則您就自己管!我還不伺候了,免得您疑神疑鬼得不放心!”說完竟然揚長而去,氣的唐玉君半天回不過神來!
問過會計,唐玉君才知道教育經費本來就是寅吃卯糧,時常接不上的,但是平常也還是講究個平衡,不會讓一個地方欠太長時間的,這一次可能是李局長疏忽了,才會這樣的。
送走會計,唐玉君坐在那裏想了半天,她深知,自己初來乍到的,如果與最資深的副職發生了糾紛,對自己日後開展工作將十分不利,但如果自己聽由他如此囂張,以後就不會有人看得起自己了,那就意味著自己會被體體麵麵的架空起來,摸不著一點實權!他能夠如此態度,也是存心想試一試自己的深淺,看自己到底有多深的道行,是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