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的時候,李明春是真的想放手算了,反正是露水夫妻,而且她既然已經找到了隋金忠這樣好的對象,自己真的應當成全才是。但是深夜夢醒時那一份孤寂是說什麼也忍受不了的!也曾經想多回家與老伴聚聚,聊解寂寥,但相對無言的沉默,老伴諸多古怪的癖好,都令自己覺得更加想念唐玉君!
所以李明春才在想念到極點、無可宣泄的時候頻頻給唐玉君發短信,但所有短信均如泥牛入海,那個狠心的小女人從來沒有回過哪怕隻言片語,這就讓他十分憤怒了!即便是你要嫁人,也不必如此絕情吧?你就給我回個短信又能掉你幾分架子?但要說整治唐玉君,卻還是說什麼都狠不下這個心的!
那就隻有出手警告隋金忠了!沒想到那天稍一試探,羅天明竟然對隋金忠心存欣賞,那就不用他了,其實就連羅天明也不知道,在這個縣裏,李明春真正的心腹並不是他羅天明,卻是人大主任徐向賢!
徐向賢一向追隨李明春,已經多年,對於這個縣裏的風吹草動也是第一時間報告給李明春,既要整一下隋金忠,又不能太狠,又不能露出痕跡,隻有用民意了!這樣的話,誰都無話可說,也對得起老師林建設了。
從新抱著唐玉君的李明春,並沒有因唐玉君的回歸而對始作俑者隋金忠有所釋懷,相反,他更加痛恨隋金忠的橫刀奪愛,雖然他明白隋金忠是出於無意,但那一種自愧不如的自卑使他覺得如果不製裁一下隋金忠,就顯得自己更加不如隋金忠了!
隋金忠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李明春的眼中釘,馬上就要受到懲罰了!
一大早,他就像往常那樣從住所到縣政府去上班,其實說是住處,也就是政府後院蓋了一排的平房,家不在本地的領導們都住在那裏,隋金忠住的是一個兩間的套間,一間做了會客室,一間就是臥室了。
從住處到辦公室,一共也就是三分鍾的路程,可今天,隋金忠卻整整走了十五分鍾!他之所以走這麼久,是因為他碰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縣文化局的局長何慶。
本來看到何慶大老遠走過來給自己打招呼,隋金忠並沒有要長談的意思,想和平時遇到下屬一樣,矜持的打個招呼既走,誰知何慶在問完早安後又多說了一句話卻使他站住了腳步,這句話是這樣的:“唉!王局長他們也太不像話了,這一下可夠唐局長難受得了!”
“誰?哪個唐局長?教育局唐玉君局長嗎?她怎麼了?那個什麼王局長又是怎麼一回事?”關心則亂,隋金忠自那天和王玲玲分手後就沒有見到過唐玉君,打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昨天開會倒是見到她了一繞兒,自己又馬上要回政府有急事,隻是匆匆打個招呼就別過了,所以開完會後來發生的事情他竟然毫不知情!
他那裏知道一天之間,昨天王戰軍在餐廳的一派胡言已經如同長了翅膀,在這個不大的縣城裏不大的官場傳的沸沸嚷嚷,人盡皆知了!
所以何慶才會誤以為他已經知道了,才會在他麵前提起唐玉君!
何慶一聽他連珠炮般的詢問,才知道自己合著作了回多事的八婆,心裏的懊悔別提有多深了,但話一出口是收不回來的,隻有解釋清楚了。
於是何慶就把昨天王戰軍如何辱罵唐玉君,唐玉君如何聽到辱罵後要去理論,自己如何拉住她勸她回家,等等等等說了出來,不聽便罷,一聽之下,隻把個隋金忠給氣得七竅生煙!
就問何慶這個王戰軍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如此放肆,竟然在會務飯所就敢辱罵同僚?不就是個城建局長嗎?他為什麼要攻擊唐玉君呢?
這倒問住了何慶,何慶說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順口卻說了一句最管用的話:“隋縣長可能認識他女兒吧,他女兒叫個玲玲,就在縣委辦公室上班!”
清楚了!明白了!什麼都不用再說了!
原來還是這個可惡的王玲玲!一計不成,竟然讓老爸也出馬了!父女兩個人的行徑,簡直是太令人發指了!
離開何慶,隋金忠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沉悶的坐在椅子上,心裏在感歎人啊,可真是善惡有別,同是女人,唐玉君善良的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害人,而王玲玲卻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失敗之後又實行報複,簡直是蛇蠍心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