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李明春擔了半天的心才放下來,他長長地籲了口氣,說:“你說說,你說說,現在的醫生醫德都到哪裏去了?好好的人就被他們這麼折騰,要不是省裏的醫生負責,好好的人讓去做化療,這誰受的了啊!他們這不是草菅人命嗎?那後來呢?”
“後來,小唐回來了,隻是一直還是斷斷續續的不舒服,也就沒有斷了吃藥,我也勸她給你說一聲,可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非說等自己痊愈了再說!前一段又厲害了,每天都吃不下飯,縣城的人不明真相,還有人說三道四的,鬧得她更加的痛苦不堪了!
也可能是她想離開縣城清靜清靜,前一段她說她的一個朋友給介紹了一個外省的中醫,不過要住在那裏連續治療半年的,所以她來給我說想要辭職,去那邊住院。我倒是吵了她一頓,現在的位置那裏是那麼容易就得來的?要不是李書記在支持,哪有今天啊?說丟就丟了?她哭著說,一輩子都忘不了您對她的好,要是她治好了病回來了,一定會回到您那裏去的!我百般無奈,剛好縣裏要抽幾個人出去鍛煉,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讓她也參加,借口出去鍛煉,其實是去治病。想著能夠給她留下一個退路,等她回來了不至於無家可歸的,您說對嗎?”
羅天明說到這裏,自己也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唉!咱們哪知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咱替人家安排好了,人家竟然不吭一聲就走了,報道之後,就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現在竟然連我都不知道她到哪裏去治療了!我四處打聽都打聽不到,也不知道是她的哪位朋友給介紹的野大夫,管不管用,這一段沒她的消息,鬧得我也灰塌塌的不敢來見您了,唉!李書記,我心裏清楚,您是把小唐托付給我照看的,可我沒有盡到責任,現在……唉!您罵我吧!這樣我會好受點的!”
一番話說完,羅天明痛心疾首的低下頭去,李明春聽完這番話,心裏感念唐玉君不已,哪裏還會顧得上去責怪他?走近拍了拍他的肩頭,就自己走到窗戶那裏去了,呆呆的看著窗外的一叢叢菊花,仿佛唐玉君馬上就會從花叢裏鑽出來,笑嘻嘻的撲進他的懷裏……
自聽到羅天明所講的故事後,李明春一一信以為真,其實按他的智商,再加上他平素縝密的心思,和宦海多年的經驗,本不會如此容易就上當的!但常言道關心則亂,也是他太過在乎和太過關心唐玉君,才會想都不想就全盤接受了。
聽聞這個消息之後,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鬱鬱寡歡,茶餘飯後、工作之暇,往往想起那個為了不讓自己傷心而帶病隱居的唐玉君,每次想到她,心口就會隱隱的發疼!不由自主的為她耽驚受怕,就連半夜裏做夢,也常常是唐玉君因化療而掉了滿頭的長發,光著腦袋淒苦的看著他,眼裏滿是心酸的淚水,聲聲的叫著他:“哥哥!”的樣子,猛地醒來,就再也無法入眠,徹夜的輾轉反側,思念不已!
又一周過去了,依舊沒有唐玉君的消息,李明春好容易周末沒有什麼事務,想到半個月沒有回家了,還是回家看看吧,於是就讓司機送自己回了省城。
李明春一到家,打發走司機,先按了半天門鈴,沒人理會,隻好自己氣哼哼的翻了半天的包才找到鑰匙,開門進屋,當然是除了他自己,不會有別的人了!一關上房門,諾大的客廳裏滿是冷冷的淒清,他不禁心裏一陣煩悶,就拉了一把凳子,一個人坐在那裏發悶。
好半天,老婆方明才回來,看到他竟然回來了的第一反應就是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你看看你這個人,回到家連拖鞋都不換,我早上剛擦幹淨的地板,看看被你踩成什麼樣子了?合著家裏的家務活不用你幹是吧?這麼不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
大抵是方明一個人獨處慣了,前一段時間因為一件小事把保姆也給趕走了,從那時起,她就自己包攬了家裏的所有家務活。好在李明春不經常回來,兒子又在國外,一個人的生活,家務活也是有限的!隻是方明老來越發的古怪,好端端的竟然得上了潔癖,她要是覺得家裏要是哪裏不太幹淨,就是出差回來半夜到家,再累也要整理幹淨,直到自己滿意了才能睡的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