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罵著自己,他一麵開始了惶恐不安,他知道這種不安來自於哪裏,他開始在屋裏沒頭蒼蠅一般的亂找,翻開了所以的抽屜,把床上的被褥也掀了個亂七八糟,可是,他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他要找的,自然是那幾張火車票!
老天爺,你可不要開這種玩笑啊!我受不了的!我好容易才得到她,可別讓她再一次溜走了啊!如果這一次她溜走了,那可就找不回來了啊!
羅天明一麵暗暗地叫著苦,一麵手忙腳亂的胡亂往身上套著衣服,越急越穿不上,他索性扔了自己白天穿的那一套襯衣西服的衣服,從床邊拎起一套套頭的運動衫,匆忙套上了,抓起手機就急急忙忙的踏出了臥室。
父母已經看完電視睡了,客廳裏一片漆黑,他沒有驚動他們,自己悄悄的快步離開了家,盡可能輕的出了街門,父母已經年紀大了,而且也已經經曆過了一次心痛的離別,他們,耐不住折騰了啊!
已經到街上了,羅天明突然又輕手輕腳的折回到屋裏,他把那首飾袋子仔細的裝進自己的貼身口袋裏,他要在看到唐玉君的第一時刻,就把那結婚戒指拿出來,也學學電視上麵的浪漫,跪下來,向她求婚,把這戒指珍重的戴在她的手指上,把她的一生都用這枚戒指給纏繞在自己身上!
他還要溫柔的攬過她細嫩的脖頸,吻著她,把那根項鏈親手給她戴上,告訴她,自己就是她一生的依靠,就像她胸前守護著的星星月亮,不離不棄,直到終老!
秋天的街上,夜冷如水,合歡樹已經開始間或有黃葉飄零了,但這些淒冷的景色羅天明並無暇去顧及,他急匆匆的奔跑著,心裏暗暗的祈禱著:“小唐,不要走,小唐求你了,你千萬不要走!我陪你去福建啊,我陪你去處理你的事情,然後咱們一起回來結婚,我要熱熱鬧鬧的把你娶回來,不讓你委委屈屈的無名無份,我要你堂堂正正的做我的新娘,所以,你一定不要走啊!”
一路飛奔,終於,唐玉君家的大門黑幽幽的顯現在他的麵前,他站住了腳,猶豫了!
如果唐玉君並沒有走,那自己此舉可要惹得唐家人笑話了!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連一晚上都等不得嗎?非得要深更半夜的來敲門,把唐玉君給接回去?
可是如果她走了怎麼辦?唉!算了,到了這時候,媳婦兒都快丟了,還顧忌什麼麵子!敲門了!
“咚咚咚”他輕聲的敲著,可是沒有反應!院子裏依舊靜悄悄的,隻有他的敲門聲把呢喃的秋蟲也給嚇得不出聲了!於是,清冷的街道上就隻有他的敲門聲顯得格外的清晰!
“咚咚咚”聲音已經重了許多,但依然是一片讓他的心越來越涼的冷寂,他已經耐不住叫了起來:“小唐,你開門,我找你有急事啊!小唐?唐伯伯,開門啊!我是天明,開門啊小唐!”
依舊是毫無反應,門裏的人仿佛是打定了主意不理睬他了,他更加的絕望了,他的敲門聲已經在不知不覺的狂躁中變成了錘門,那聲音在清寂的大街上傳出去好遠,而他的喊聲也越來越大聲……
對麵的門卻打開了,一個老大爺探出了頭,不開心的說:“年輕人,深更半夜的發什麼神經啊?那家人不在家,下午的時候出門去了,說是到外省去看親戚的,還托我照看門戶的!所以你別敲了,有什麼事情,等他們回來了再來吧!”
羅天明看到這個大爺,像看到救星一般的撲過來,他滿身的酒氣和狀如瘋癲的樣子嚇住了大爺,那老人家退後一步便要關門,可羅天明擠了過去,死死地推住了門問道:“大爺,您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隻是有急事要找這家人,請問您他們一家什麼時候走的?是全部都走了嗎?沒說去哪裏嗎?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就誰回來?”
大爺看他口齒清晰,說話雖然著急但也的確不像是神誌不清的醉鬼,也就放心的走出來對他說自己原本就是唐玉君的本家伯父,今天他弟弟也就是唐爸爸來告訴他說,他們一家子要出門去幾天,說是女兒接他們到外省去玩的,兒子媳婦送他們過去,所以這幾天家裏沒人,托他照看著點,就都走了,走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多鍾,玉強的司機開他們家的小車送走的,至於去了哪裏,什麼時候回來,誰回來這些問題則一概的回答不知道!
聽完大爺的話,羅天明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像墜了一個大大的秤砣,沉到了穀底!他一陣眩暈,可能是酒意上湧吧,差一點站不住,遙遙晃晃的轉身離開了,竟然忘了向那個大爺道謝,那大爺搖著頭進了院子,“咣當”一聲關上了門,這一聲“咣當”也徹底的震醒了羅天明,他還有一線希望,也許他們的火車票是下半夜的呢,那麼現在還不到午夜,自己趕到省城隻需要兩個小時,如果能在車站截住她們,一切就還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