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軍,付小軍——”我喊了兩聲,再伸手一摸他的臉,不僅硬邦邦的,而且冰涼徹骨。
我伸手放在他鼻孔下探了探,驚慌失措地發現他已經斷了氣。
“臥槽,不會吧?”
看到付小軍蒼白的臉色和在瞬間僵硬了的身體,我有種他隨時都可能青麵獠牙,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來的感覺。
我甚至忘記了大叫一聲,連連朝後退去,卻被崗哨的門檻絆了一下,“噗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尼瑪也太恐怖了,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冰冷而僵硬的廝守?
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趕緊連滾帶爬地朝山坡下跑去,卻感到付小軍跟在身後,伸出的手,隨時都有可能抓住我的後頸脖子似地。
付小軍明顯是被嚇死的,我卻差點被他給嚇死了。滾下山坡的時候,我甚至沒有來得及去拿槍。
我一口氣跑到營部的門前,急促地敲著門,“咚咚咚”地敲門聲都顯得從未有過的詭異。
熟睡中的營長被我吵醒,聽裏麵的聲音應該是光著腳跑下床,突然拉開房門,還沒看清我是誰的時候,便一臉怒視地對我低聲吼道:“幹什麼,深更半夜的不喊報告使勁敲門,是死人了,還是發火了?”
我結結巴巴地說道:“報......告營長,沒......沒發火,但......付小軍死......死了。”
營長一愣,看到我這副慌裏慌張的樣子,知道就算接個膽給我,作為一名新兵,我也不敢深更半夜地來敲營部的房門,開這麼大的玩笑?
他問道:“怎麼回事?”
我咽了口痰,說道:“我們今晚站十二點到兩點的崗,剛剛上崗沒一會,他......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被......活活嚇死了。”
營長問道:“後山的三號崗哨?”
我象搗蒜似地點著頭,連聲答道:“是、是、是。”
他回身走到屋裏披上大衣,穿上鞋子拿著手電筒,走到我麵前大手一揮,對我說道:“走!”
營長走到營房門口時,讓我在那裏等了一會,他朝後麵的庫房那棟樓走了過去,不一會又走了回來,我估計他剛剛去小便了。
他讓站在營房門口的兩個哨兵中的一個,跟著我們一塊去,等我心有餘悸地跟在營長的身後來到崗哨一看,頓時傻了眼。
地上躺著兩把六三式自動步槍,付小軍卻沒了人影。
營長立即轉身,我忙連退兩步,準備跟他解釋,他卻從我身前走過,查看著崗哨周圍的情況,像是想在雪地裏尋找什麼線索。
之後又回過頭來看著我,我怕他責備我是在欺騙他,剛想對他解釋剛才發生的事,他卻首先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我?”我愣了一下,趕緊說道:“哦,我沒事。”
營長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轉身對那個剛才站營房大門崗的哨兵說道:“你到警衛排去,就說我說的,今晚這裏的崗讓他們老兵接下。”
“是。”
那哨兵應了一聲,立即朝山坡下跑去。
營長這時才開口問我:“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營長作了詳細的彙報,奇怪的是,連我都覺得是天方夜譚的事,營長聽後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而是叮囑了我一聲:
“等會警衛排的人過來後,你會寢室就寢。記住,剛才發生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是。”
“如果有人問付小軍的事,你就說是換崗是摔斷了腿,被連夜送到醫院去了。”
“是。”
“還有,”營長接著說道:“晚上再好好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細節,明天教導員來了之後,你在詳細地彙報一遍。”
“是。”
這時,遠遠地從山坡下射來幾束手電筒光,我頓時鬆了口氣,知道警衛排的老兵來了,這個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願意再呆下去了。